范若若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
不只是因为燕小乙,更因为哥哥。
范闲一夜未归。
看了眼帷布里的人,今个儿还需那大夫来一趟,昏睡到现在,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范若若拉开帷布给那人透透气,轻轻开了一条缝隙,这屋里闷的很,要是伤口发炎这才真的难办。
哥哥还没回来,她着急也没用,范若若先给自己更衣,又捏着兰花指帮燕小乙换了件从哥哥房里顺来的干净衣服。
那套黑湫湫的夜行服,被孤零零的塞到床下,到时候找个办法埋起来去,终归不会留下证据。
燕小乙的肤色并不白,庆国尚武,那些焚香熏衣的公子哥作派,向来不受庆国男儿喜爱,可难免一举一动又向北齐的那些文人看齐,到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燕小乙却不然,他的一举一动都源于本能,源于需要,他像个自由的豹子,没有花哨矫情的作派,就是一击致命的干脆。
范若若戳戳燕小乙的脸,指尖戳出一个窝窝,又松开,前几日这人还在教训自己,今个儿就只能躺在这任自己欺负。
事实变化无常啊。
戳了几下,就当是抵消之前他对自己疾言厉色不讲道理的责怪吧。
撑着床沿,猛的站起,眼前一黑,又倒了下去。
范若若啊!
范若若赶紧撑住免得压到这个病患。
鼻尖相对,气息缠绕在一起,范若若等脑袋舒服一点,赶忙逃开。
红着脸拍拍胸脯,还好这人没醒,这要是被看到了,岂不是以为她投怀送抱。
范若若离开后。
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细长的睫毛微颤,下意识摸摸鼻尖,痛意来回拉扯着他的感官,可脑海中却炸开一朵朵烟花。
眸子看着范若若合上的门,他的目光似乎追随着她一同离开。
那地方不好找,范若若也只能先去花船,再找回去。
李承泽这就是京城最好吃的店?
李承泽嫌弃的夹起破了皮的汤包,这包子都蒸烂了,面皮也都被水泡过。
他实在吃不下。
原本应该回答他的谢必安却突然看向街对面,赶紧碰碰他一心挑剔早饭的主子。
谢必安主子,范若若。
李承泽原本挑剔的动作,突然顿了顿,随即又继续。
谢必安主子主子。
谢必安还在叫他。
李承泽想起那日她在亭子中和他说的话,一拍桌子。
李承泽她怎么样关我屁事?
许是这边动静太大,惹得范若若也扭头看过来。
李承泽知道,她在看自己。
夹起那丑巴巴的包子,蘸了酱料,一口吃下。
果然难吃。
一拍筷子,揽起茶杯,遥遥朝着范若若点头,便不再理会她。
他的傲气不允许他去巴巴的上赶着讨好。
几日前还促膝长谈,如今就真的如同陌生人一般,似乎只是第一次见一样。
范若若收回视线,他们之间本来就是天差地别,何况自己的婚姻已然有了决定,就当是朵烂桃花罢了。
范若若果真不留情面,行了礼便匆匆离开,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如何对她。
这女人真无情。
李承泽自虐般的又塞一个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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