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若若走了,没人能怪她无情,按照道理,按照情谊,她都没有义务救这个人,而且……
而且第一次他就对自己恶语相向,他本来也没和她有什么交情。
按理……
范若若心乱如麻,可脚下的步子却加快了起来。
范若若大夫,大夫,救命啊。
是的,她还是来求医了,即使这人可能会成为日后的敌人,但至少现在,他先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其次才是燕小乙等等的身份。
连拖带拽,终于是把人带到了医馆。
大夫做了简单的包扎便要他们离开。
这是刀伤,又离出事的地方不远,他不敢冒这个风险。
万一真有仇家找上门,他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留不起这尊大佛。
可叫范若若一个清瘦的女子把人抗走,也实在是不太可行
最后他们商定出一个办法,医馆的人想办法挪动,她出地方留宿。
待一切整顿好,天已经黑透了。
范若若盯着眼前的“粽子”,小脸上满是愁苦,她怎么把这男人整到自己的闺房里来了?
要是父亲知道……
不成,这事谁也不能知道,事关女子清誉,若是叫父亲知道,恐怖就不是把燕小乙赶出去那么容易了,她难免也要挨一顿罚。
范若若趴在床边,今夜可怎么睡啊!!
身上还沾着些燕小乙身上的血,范若若合上床帘,找了个避人的角落,褪下外衫。
此时的燕小乙还在水深火热之中,伤口灼烧般的疼痛,身体一会冷一会热,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清淡的女儿香勾回他的神志,他这是在哪?
杀手的警觉不允许他就此昏睡,勉强着睁开眼,隔着粉色的纱布,隐隐约约透出女子的身形。
一圈圈解开束胸,燕小乙的耳朵瞬间红透,不敢再看。
是若若?
难怪 这里如此眼熟。
他曾经无数次观察这里,没想到有一天他真的能身临其境,还成了入幕之宾。
梁上君子,入幕之宾。
本以为是这辈子也难以缩短的差距,没想到他心善的小姑娘居然愿意把他捡回来。
泪水没入发丝,燕小乙放松下来,再也撑不住疲倦,昏睡过去。
范若若换好衣服 坐在桌边,哥哥的事情也不知道办的如何了。
北齐。
言冰云吹灭了蜡烛,躲在暗处,看着北齐那些暗探在房间里摸索。
这已经是今夜的第二波了。
按常理来说,他不应该出手阻止,应该任由他们搜,等他们确信自己是安全的,才能放松警惕。
但言冰云岂是常人?
伸手就把人劈晕了。
言冰云来人,扭送官府。
坦荡的把事情揭露在明面上。
他们自己在暗处找出来的,按照沈重的性子不一定会信,但他如果把事情披露出来,让官府知道。
走过程序的事情,质疑的声音会少很多,怀疑也会少很多。
果不其然,时刻注意言冰云动向的沈重在得知他派去的人被扭送官府了,原本对言冰云的怀疑,也有些松动。
或许只是,爱妹心切?
对言冰云一开始就抱有偏见?
沈重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摊开的书,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