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鬼压床

从外边回来，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我俩很默契的没有再提那天说要分离的话。

日子一天天的过，天气越来越暖和，这日子一旦过得安逸了，就显得特别无聊。读完书的时候，就缠着师傅教我点“法术”，虽然知道挺唬人，可也好玩不是！

让缠的没法子，他也会露两手让我开心一下。以后的日子，每当想起来，我还会嘴角拉出弧度。

比如偶尔表演一个，“油炸小鬼”，晚上的时候，我架好了油锅，师傅慢条斯理的出来，装模作样以后，说，看你周边有环绕的“鬼魂”，手一抬，用剑一指，我周边果然会有鬼火出现，师傅喊，“收”，然后拿起黄纸，点燃，黄纸烧完最后剩一个小人的模样，师傅放入钵内，一直摇头晃脑，然后说“今日我便油炸了你”，说罢，手伸进油锅，“恩，油热了”，然后把小人扔进油锅，油锅里噼啪的炸骨头的声音。

他第一次给我表演的时候，着实吓到了我，鬼怪什么的，我将信将疑，但手下油锅我就怕了。

他表演完，先哈哈大笑，然后说，“都是假的，江湖戏法。”，原来，鬼火是他作法的时候，撒出来的磷。油锅事先让他放进了硼砂，看着滚烫，其实刚刚热。而油锅的噼啪声音，则是一节其他动物的骨头，骨髓放一点水银。我哭笑不得。“老骗子，你是不是就靠着这些法子混吃混喝”。

师傅瞪大眼睛，“别瞎说，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我骗你？那你鬼打墙的事忘了？这世界是有规则的，阴阳两隔，互不打扰。哪有那么多邪事让咱们处理。不靠这个唬人，饿都饿死了。”，我无法对他进行任何评价。你说他骗人，可不取钱财，只求吃喝。而且村民的头疼脑热，也确实是他开方去抓药，并没有谁家寻过仇。懂天文，晓阴阳。也许他真的是心怀侠义，也许是知道因果报应吧。

我就这样隔三差五的学一个江湖路数，偶尔自己也耍一耍，练得有模有样，我也没想到，自己以后会靠着这个事吃了好长时间的饭。

清明节过了以后，我大概理解了师傅为什么说艺多不压身了，还有靠唬人吃口饭了。两三个月，给东家打个板凳，西家做个柜子，老杨家看个坟地，老李家开个方子，老王家批个八字，甚至还给家禽做过绝育。。。唯独中邪的事，一件没有。果然是能饿死人的行当。

就这样我师徒俩的生活也穷苦的很，晚饭过后，正琢磨去哪搞点吃的，突然就觉得自己很困。就是那种站着都能睡着的样子。我跟师傅说了一声，师傅也没在意，我躺床上三秒都没有，就睡了过去。

睡得睡得，我感觉我醒了，我的意识无比的清晰，周围的景色，物品的摆放，我都能看到，门开了，我竟然看到了我的母亲，笑吟吟的模样，我喊了一声，“妈”之后，我瞬间反应过来，我妈不是已经。。。。。。

她坐在我的身边，我能清晰的感觉的到，我拼命的想抓住它，我才发现，我根本动不了，突然四周的景色全消失了，剩下的是无边的黑暗。我的意识开始沉沦。我想喊，想挣扎，可都是不能动。紧跟着我看到了很多陌生人，他们笑得那么开心和温柔。可我却觉得那么恐怖。突然一个面无表情的人盯着我，手里拿着一根棍子，从他的姿势来看，是想要揍我，我撒腿狂奔，看到一匹马，我骑着马就跑，都忘了自己似乎从来没骑过马，我回头望了一眼，竟然看见那人走路都比马快，始终跟在我身后，我害怕极了，不由得大喊一声。

我听到了有人在喊我，“这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做噩梦了？”，我只觉得我“嗯”

了一声，浑身乏力，但我知道我刚才似乎真的做了个噩梦，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把这些都跟师傅说了。师傅说，““鬼压床”？看来白天太累了，睡觉姿势不对才会引起这个。去晒晒太阳”。

我坐在门口晒着太阳，真的是太累了？我明明记得那么清楚，就像刻在脑子里一样。就这样过了一天。

等到雄鸡唱晓，我起来打扫钟楼。发现师傅不在。我以为他出去了。做完每日的必修。师傅还没回来，这时候我才发现，师傅给我留了一封信。

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