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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名中学生教师,对待自己的学生在教室永远是严格冷冽,下课却总是偷偷关心他们。
可是你很少那样关心我,哪怕你的学生大多都不领情。
你在学生身上注入的精力和心血甚于我和爸爸,理所当然,你教的班每次拿第一,升重点率最高。
小时候我生日,你正给晚补习的学生恶补,等回到家,已经精疲力尽地倒头就睡,第二天才疲惫说抱歉。
明明你该明白我要的不是钱,你却残忍地踩踏我的自尊心,丢给我一百元。
你的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办公室,午饭几乎看不到你的身影。
我记得,中考那个星期里,我生了一场大病,高烧四十多度不退。
爸爸请了一天假照顾得我忙里忙外,俨然成了好男人……听说你那天陪帮高考来临受挫的学生逛街散步散心。
我明白的,你既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妈妈,所有的优秀成了可以预见。
只要我头上挂上你的刺眼光环,所有的证书奖金不再让我周围的人新奇。
明明我并不聪明,我的成绩的优秀都花在夜以继日的复习垫底基础。
我恨你——
原谅这句很忤逆犯上的话会在我心中播种埋藏了这么多年,我只是不甘心。
中考失利的我,本来可以去重点高中,如今顶着巨大的压力骠勇地去了所普通的中学,你冷冷的骂我不争气。在那段郁郁寡欢难熬的陂陀的日子里,你放弃重点高中的高薪辗转来到我的中学任教,想看管着我。
只是,你的学生并不了解你,看到你落寞地眼神我那么痛。
一
“狐狸精真惹人嫌,每天就知道管得那么严。”
“就是就是,长得又老又丑还卖弄风骚,噗噗笑死人。”旁边的女生附和着。
我转了转水龙头,里面皎洁清澈的自然水倾泻在手上,掺杂着女厕所结伴走出来的几个女生的抱怨。
‘狐狸精’是他们严重不满本班班主任私底下取得外号,因你是老班还是个女人姓胡名林青,谐音得名。
听闻,我抬了抬眼,认得她们是班上的同班同学,转回水龙头,趾高气扬地插进她们中间,向在教室里管理纪律般大声斥责道:“你们成天只知道嚼别人舌根子,关键还不尊重自己的老师,好意思在这里说自己老师,还有严师出高徒你们不知道吗!”
那几个女生气势瞬间矮了一截,其中一个不屑的嘁了一声,低声囔囔道:“还不是因为自己老妈是狐狸精,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到底还不是一样讨厌她,你这个被她安排的眼线又有什么资格嗯哼?”
我最见不得别人这样说我,就为了我在你班上,又是你的女儿,在班上所有的荣耀争光都成了理所当然,和我结交立友的人表面上夤缘我,背地同样对我说三道四,是的,你不仅是我妈,更是我的老师。
我气得不轻,在昔日积压的怒火的唆使下,我以雷迅不及掩耳的速度走过去推了其中一个女生,她没料到我会这么做,正巧她台阶顶部接口,导致脚步重心不稳地倾斜,下意识抓着没有支撑的气弱游丝的空气,哀叫着摔了下去,之后便没了声音。
另外的女生见势,立马慌乱地分散找来老师、下去查看,我愣在原地,低望自己的双手,一脸茫然无措。
以前不是没有人私下说老师坏话,却没有发展现如今这样的严重。
我知道,我完了。
你赶过来时,女生早已要好的同学被搀扶着上了医院,大群人围拢着她议论纷纷,看热闹者居多。
你一听说自己的原本乖巧本分并且优秀的女儿竟会如此,一眼瞟过几个同事的冷眼相对,职业习惯让她虽表面异常平静,那些要好的同事急忙过来安慰你。
你的脚步缓慢稳妥,班上幸灾惹祸的同学稍让几步再围观,你大声呵斥挤过来的同学:“看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快回教室上课!”他们平常碍于你的严格管教非常惧怕你,所以哪怕到现在,依然有些怕事的学生不敢围上来。
你井然有序地叫来几个信得过的学生帮忙,像帝王向臣子下的诰命,当对上我的眼睛时,我站在人群外相反分外清晰地看见你眼里透出的深深的失望,我的行为深深地伤透了你的心。
你的沉默于我比言语更锐利伤人,这一刻,我萌生了落荒而逃的疯狂念想,谁知脚步却着实没有勇气挪动。
你走了过来,就相当于对一个普通地犯了错的学生般,从我身边经过,伴随一阵清凉的微风袭过我的脸上,还有脆弱的心上。清冷不夹杂感情的声音在耳边,稍顿响起:“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我明白这是一趟漫长的审视,我必须要在她的陪同下去医院看望那个被我伤的女生。
教室里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冷眼相待,流言蜚语像只张牙舞爪的魔鬼禁锢着我的一切,我无心听课,班长的身份威势大大下降。
放学,原来交好不错的同学没有来找我,她们看见我便匆匆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