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入宫

清晨，宫中便传来消息：皇后娘娘召我入宫。

待我梳洗上妆完毕，皇宫的马车早已在府外候着。我只带了贴身侍女水月，正要上马车时，身后传来一声呼唤：“歌儿！”我回头，只见母亲匆匆赶来，一脸担忧的看着我，我回之一笑。母亲怎会不知女儿的心思？不忍罢了。

是的，母亲秦氏不愿我再卷入朝堂纷争。她不想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女儿都将一生献给皇室。

我回之一笑，轻声安慰道：“母亲，清歌自有分寸。”

车帘缓缓落下，似是隔断了车外若有若无的叹息声。

许是我心思纷乱，竟不知何时已到了宫门前 。

侍女恭敬地领着我来到寝宫外，低声与殿前侍卫交谈着：“劳烦通传。”半晌的寂静过后，内里走出一名侍女，“请。”

莲步微移，步入这雕梁画栋的寝宫。细长的睫毛低垂，掩去眸中的情绪，微微福身，“臣女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上方传来皇后平静的声音，“免礼。

她端坐在高位之上，即便是私下见面也依旧保持身为一国之母的自持端庄。凤袍曳地，碍于礼节，我不得抬头直视她，只得默默注视着凤袍上复杂精美的纹路，静静地等待她发声。

“白夜大人的女儿，清歌是么？”上方传来瓷器轻微碰撞的声音，在这落针可闻的大殿内格外清晰。皇后召人之时都要饮茶么？“回娘娘，正是臣女。”

“几日前，百花宴上，白夜小姐的琴曲着实惊艳非常。白夜小姐，甚是聪慧。”她意味深长道，我心下一惊，“娘娘谬赞了，不过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罢了。”一番话，亦是试探她的态度。毕竟，有些上位者并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步步惊心，那首琴曲的诞世就是一场赌局。

几不可闻的轻笑，“不必紧张。依照承诺，应当许你太子妃位，从此便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拘谨。”声音依旧平静，让人猜不出她的想法。

瓷器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大殿内， “本宫记得，白夜小姐是七年前入的白夜家。”心下顿时警觉，面上波澜不惊：“回娘娘，臣女生父因病故去，臣女便随母亲改嫁，入了白夜家。”

瓷器碰撞的声音戛然而止，大殿内顿时恢复寂静。

“原来如此。”一旁的侍女端着茶盏缓缓退下，“今后在宫中，若是受了委屈尽可来找本宫，”略微停顿，“本宫为你做主。”

再一福身，“多谢娘娘。”心中惊涛骇浪，皇后这是什么意思？七年前……不该多想，免得面上异样引她起疑。

“太子好些日子没来看望本宫了。每日的朝政，足让他辛苦。今后，还望白夜小姐得空多来本宫这，与本宫聊聊。”一番话说的相当委婉，狐狸尾巴露的倒是毫不遮掩。

要知道，太子并非皇后所出。

垂眸，毕恭毕敬道，“臣女明白了。”她满意地颔首，“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今后有的是时间谈。想必白夜小姐也累了，竹香，送客。”

出了寝宫，脑海中仍是刚才的字字句句。我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疏漏，同时也知道，今后我的一举一动都会在他们的监视下。

忽地，轻松一笑。她有她的心思，我有我的目的，本就是场交易。从入宫那一刻开始，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