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周子舒按照惯例仍旧躺在桥边懒洋洋地晒太阳,祝愿晚去不远处的酒窖里买酒,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回来,他将斗笠盖在脸上,尽量忽略人来人往的喧嚣声。
一人停在他身边,从斜侧面挡住了一点阳光。
周子舒忍了忍,到底没忍住,掀开盖住脸的斗笠,睁眼看向那人,声音几分低沉嘶哑:“这位公子,你挡住我晒太阳了。”
那人听闻,先是脸色僵了一僵,随后慌忙退开,低着头喏喏地道歉:“不,不好意思。”耳尖红了个透。
周子舒重又闭眼,没有理会他。
“小四,给他点银子。”张成岭没别的特长,就是脾气特别的好,周子舒如此不算友好的态度,他却愣是生不起半分气,还转头对着身后跟随的小厮吩咐。
“喏,赏你的。”
小厮却对这“乞丐”左右看不惯,随手扔了串铜钱在周子舒身上,轻慢得很,仿佛正眼看他都是令人不耻的事情。
周子舒皱了皱眉头,抿了抿嘴角,并未生气,只是屈指将那三个铜钱又从衣服上弹出去,枕着手臂继续闭目养神。
张成岭对小厮这般不敬的态度很是不虞,对周子舒怀了几分愧疚,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啊这位公子,小奴无礼了。”
周子舒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没放心上。
张成岭又转身谴责小四,说:“谁叫你这么扔给人家的?”
这对主仆说话的功夫,对面酒楼一个身穿紫衣的姑娘朝周子舒招了招手,大声说道:“喂,要饭的,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周子舒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只不过是来晒个太阳,今天怎么就那么多小祖宗冒出来打扰他呢。
他望了眼祝愿晚离开的方向,捞起放在手边的酒葫芦扬了扬,慵懒地半眯着眼睛,朗声道:“这位小善人,你呀,不如请我喝酒怎么样。”
“主人主人,他叫我小善人呢。”得到周子舒的回应,顾湘回头兴奋地冲着温客行一笑,得意又骄傲的样子像极了明媚向阳的太阳花,“我们赌注再议。”
温客行扇子半掩容颜笑而不语,精致的眉宇温润含笑,翩翩如玉。
“好,姑娘就请你酒喝。”
顾湘提起桌上摆着的酒匣子,运起轻功从二楼飘然落下,紫衫飘飞,她蹦哒着走向周子舒,活像个初入尘世天真无邪的小精灵。
张成岭平生最是羡慕这种会武功的人,又见顾湘大不了自己多少岁,心中更是赞叹:“哇,小姐姐好俊的功夫。”
顾湘不理睬他,径自把酒匣子递给周子舒。
周子舒迫不及待地接过,打开酒塞子咕咚咕咚就往喉咙里猛灌了几口,表情很是靥足,朝顾湘举了举酒匣子,道谢说。
“多谢这位小善人了。”
顾湘站在一旁抱着胸,挑眉,半真半假地调侃周子舒:“喝得这么急,你就不怕我在酒里下毒啊?喝了让你穿肠烂肚。”
周子舒不甚在意地道:“好酒,毒死也值了。凭酒寄红颜,多谢这位小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