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的思绪万千,看了一眼范怀空的脸色,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这人之所以苍老许多,怕就是因为被这些噩梦纠缠吧,白浅嗤了一声,指尖缠绕着月白色光芒,轻轻一扫。
在范怀空看不见的地方,他浑身笼罩着的黑雾就被轻巧扫走了。
做完这些白浅觉得再待下去也没有了意义,和来时一样,悄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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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看到的景象就一直在白浅脑海里待着,因着这点缘故,她注意到了温客行的那点不对劲的地方,轻微眯了一下眼睛。
……
那梦像是连续剧一般,从阿絮拔钉之后接着开始。
英雄大会、庆功宴上,温客行就这么看着周子舒一言一行。
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他迫切地想抱一下阿絮,抱住他说自己种种不对。
那巴掌明明已经高高举起,却只是轻轻落在了那人身上,那人害得阿絮那么疼,那么难过,可阿絮连打他一下都舍不得。
温客行疯狂地妒忌、咒骂,理智全无,丝毫不记得这人就是自己。
……
再次醒来,温客行习惯地望了一眼周子舒躺着的位置,见他安好地睡在一边,呼吸均匀绵长,陷入梦境里,应该是个好梦,阿絮还极轻地勾了一下唇角。
也不知他是梦到了张成岭还是温客行,但不管是谁,那应该是个香甜的美梦,以至于那般内敛的人都带了笑意。
温客行替他掩了一下被子,被那梦境扰得毫无睡意,索性穿好鞋袜轻手轻脚地出了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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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被月光照的一片亮堂,温客行刚走没几步,就被人轻声叫住。
白浅“阿行。”
温客行回过头,白浅坐在树枝上,她又一身白衣,衣裙被微风吹的飘起,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鬼怪。
他呼吸一滞,反应过来后无奈开口:
温客行“白姐?你这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
白浅“等你啊。”
白浅悠悠然飘落在地,身姿轻盈,温客行被那句轻飘飘地等你骇了一跳,慢慢后退一步,眼神警惕。
白浅“……”
白浅“这几天是不是经常做噩梦啊?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还和阿絮有关吧。”
白浅笃定极了,明明是疑问句,被她说成了肯定句。
温客行“白姐你知道?我快被那噩梦搅疯了。”
温客行没有说谎,那梦境太过真实,以至于他快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这几天他赖在阿絮身边就是为了寻求那一丝真实。
白浅轻叹了口气,素手纤纤,点在了温客行额头上,他只觉周围一切瞬间变得空茫,但那只是一刹,身子一轻,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剥落出来,不觉得可惜,只觉得许久未这般轻松了。
白浅左手背在身后,因此温客行没有瞧见这人手里攥了一团黑雾,不甘愿就这么被人揪出来,不停地翻滚着。
她连眼都没眨一下,直接镇压住了,虽说青丘帝姬不爱修炼,可那自出生就有的力量可不是虚的。
温客行“白姐,方才那是……”
白浅“没什么,去睡觉吧,这次能睡个好觉了。”
温客行本就是因为睡不着才出来的,刚想说自己不困就打了个哈欠,困意席卷而来,他耷拉着眼皮低声嗯了一句。
白浅“不入流的小把戏。”
迷迷糊糊间温客行好像听到了那么一句话,只是声音太轻他又太困,疑心自己是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