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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爱是自由意志的沉沦——ZQS

少白之怀桑(叶鼎之男主向)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五日后,又是一年拜月节至,天启城内外,灯火辉煌,家家户户皆沉浸在一片喜庆祥和之中。街巷间,商贩们吆喝声此起彼伏,售卖着各式各样的花灯与月饼,空气中弥漫着甜香与欢笑,为这夜色增添了几分温馨与热闹。

院中后花园内,月光如洗,银辉遍地。府中早已布置妥当,一张精致的香案置于中央,上面摆放着香炉、瓜果与各式供品,案前还立着一尊雕刻精美的月神像,面容慈祥,目光温柔,似乎正注视着这世间的每一个祈愿。

虞桑桑身着淡雅的月白色长裙,发间插着几朵初绽的桂花,步履轻盈地步入园中。她手持一柄绘有莲花图案的团扇,半遮面颊,眸中闪烁着期待与羞涩的光芒。今夜,是她第一次在这个世界过节,这么想想,还真的很激动。

不多时,一阵清风拂面,带来一阵淡淡的墨香与男子特有的气息。她抬头望去,是叶鼎之。

他身着一袭剪裁合体的玄色锦袍,袍面以金线绣着繁复而精致的云水纹,于低调中彰显着不凡的品味与气度。袍袖宽大,随风轻轻摇曳,更添几分飘逸出尘之感。领口与袖口皆以同色的绸缎滚边,细节之处尽显匠心独运。足蹬一双黑色云纹长靴,靴面光洁如镜,映照着月光与灯火,更显得他身姿挺拔,步履稳健。

一头乌黑的发丝被精心打理,用一根白玉束带轻轻挽起,余下几缕碎发随风轻舞,为他平添了几分不羁与随性。面如冠玉,眉如远山,眸光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又似藏着无尽的智慧与故事。

他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却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英气与魅力,吸引着眼前人的目光。

“鼎之,今日穿得这样好看啊?”虞桑桑一蹦一跳地来到叶鼎之的面前,把手背在后面,歪着头笑着看着他,问道。

叶鼎之的眼眸越发柔情,挑着眉反问:“以往不好看吗?”

虞桑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回过神来连忙摇摇头,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鼎之每日都很好看。”

“好了,不闹了,去吃饭吧。东君他们还在等我们呢。”

“好呀。吃饭咯!”

......

院中,灯火阑珊,一桌珍馐佳肴正静候着贵客的到来。

“哇,这么多好吃的!”虞桑桑看着眼前摆满一桌的美味,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当然,这可是小爷特意去千金台订的,老大手笔了。看你和叶鼎之这次都算是逃过一劫,给你们接风洗尘了。”雷梦杀拍了拍胸脯,得意洋洋地喊道。

虞桑桑听着雷梦杀的话,心中涌过一股暖流,看着眼前几人宽慰喜气的神色,眼眶微微湿润。

她何尝不知,现下叶鼎之被通缉,大家几乎无法出面,哪怕上街也是容易被盯上。百里东君的背后是镇西侯府百里一家,如今被圣上忌惮,这样明晃晃的事情他没法去做。司空长风在江湖上的名气虽然相比之下没那么大,但他想必也拿不出那样的钱财去千金台订宴,还让人送至府上。这其中几人分工周转耗费的心血,虞桑桑都能想象得到。

她的声音带着几丝哽咽,满是感动地说道:“谢谢,你们......”

“桑桑,别哭鼻子哦哈哈哈哈哈哈哈。让小二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几道菜吧。”百里东君笑着打趣道,让虞桑桑转移注意力。

只见店小二恭恭敬敬地走上前来,按照顺时针方向介绍了一圈。

居中摆放的是一道“翡翠白玉羹”,汤色清澈透亮,仿佛初春融雪汇聚而成的小溪,轻轻荡漾着。其上漂浮着几片晶莹剔透的豆腐,宛如冬日初雪覆盖下的青翠竹林,而那豆腐之下,则是细细剁碎的菠菜,色泽翠绿欲滴,两者交相辉映,美不胜收。轻舀一勺入口,鲜美中带着丝丝凉意,宛如晨间甘露,沁人心脾。

紧接着,是一道名为“龙凤呈祥”的佳肴。盘中,一只整鸡去骨后以薄皮包裹,雕刻成凤凰展翅之姿,栩栩如生,金黄色的外皮泛着诱人的光泽;而盘侧,则是一条精细剔骨的鲤鱼,身裹银纱,宛若游龙出海,龙头高昂,口含一颗明珠般的红珠柿,寓意吉祥。二者周围,围绕着用五彩蔬菜雕成的花朵与祥云,更添几分仙气。尝之,鸡肉酥烂入味,鱼肉细嫩无刺,两味交织,和谐共生,令人回味无穷。

随后上桌的,是一道创意十足的“四季锦盒”。此盒分四格,每格皆呈不同时令之味:春有樱笋时新,嫩笋与樱桃搭配,清新爽口;夏则荷香四溢,荷叶包裹着莲子与糯米,蒸煮而成,甜而不腻;秋有菊花蟹黄羹,蟹黄鲜美,菊花香气袅袅,别有一番风味;冬则是腊味合蒸,各式腊味堆叠,热气腾腾,暖身又暖心。四季之味,尽在一盒之中,让人仿佛随着味蕾游历了一年四季。

“龙凤,呈祥?”等小二介绍完之后,虞桑桑才出口问道。这龙凤呈祥难道不是婚庆大典上用来祝贺新婚夫妇的吗?龙为雄,凤为雌,阴阳和谐,婚姻美好。

她看了一眼四人,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个时候司空长风轻咳了一声,“咳咳,是我,我选的菜品。不过试试你也知道,我自小没收到什么高等教育,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虞桑桑狐疑地瞄了他一眼,要是说司空长风不知道,他才不信,毕竟在这群人当中,他是最不直男的那个了。可司空长风和百里东君还有雷梦杀打起了马虎眼,回避了她的眼神。

她又想去转头看看叶鼎之的反应,却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四目相对之间,虞桑桑略带慌张地错开了眼神。

“大家都坐下吃饭吧。”叶鼎之终于开口了。他没有纠结菜名的问题,只是拐了个弯,让大家坐下来品尝。

进食到一半的时候,虞桑桑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到叶鼎之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在桌底下,她悄悄伸手过去碰了碰叶鼎之的手背,在他看过来时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放宽心。

叶鼎之知道虞桑桑看出了自己有心事,在大家吃得要差不多的时候开了口:“各位,再过段时间,我就要走了。”

低哑的声音传到虞桑桑的耳中,恍若一道晴天霹雳,“决定了吗?”虞桑桑开口问道。按照叶鼎之的性格,做出这个选择并不意外。现在只要谁在叶鼎之的身边,谁就是朝廷的眼中钉,谁就有危险。与其在这里大家呆在一块让人抓住把柄,不如就听李先生所说,随雨生魔离开天启。

“云哥,让我和你一起吧,就像小时候一样。而且我现在也是可以保护你了,在路上多一个照应。”百里东君说道,语气里有害怕,也有坚定。他害怕叶鼎之的拒绝,却坚定自己的陪伴。

“我与你们一起。”司空长风见状,也开口说道。

“可别落下我啊。”雷梦杀塞着一口肉,豪爽地附和道。

有这样一群愿意出生入死的兄弟,叶鼎之的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柔软,整个世界好像都变得温暖起来。但理智还是把他从温柔乡里拉了回来,面对现实的残忍。

“不行,今时不同往日,我现在在众人眼中就是一个通缉犯,一个可以讨来赏银的工具。东君,你忘记你还有你父亲和阿爷了吗?你一走了之,那镇西侯就真的坐实了意图谋反的罪名。长风,你看似什么都不用顾及,可我不愿意你因为我受到伤害,而且那日酒楼的那姑娘,你不想和人家有以后了吗?话痨,你既然要守护天下,那就势必离不开皇室,更不能在这个时候公然与他们作对。”

叶鼎之说完之后,百里东君,司空长风,雷梦杀都沉默了。在这世间呆的越久,心中的牵挂就越多,此时的四人都不能像初入江湖一样,只做潇洒自在,来去自如的无畏少年。

“那我呢?带上我,好吗?”虞桑桑听着叶鼎之的话,字字句句都不提她。为什么呢?是因为会带她走,还是......

虞桑桑不敢深想,只是看着叶鼎之,感觉心口像是被巨石压住,看向他的眼神透着哀怨与不甘,嗓音中夹带着一丝落寞。

叶鼎之不敢看向虞桑桑,但整理心绪过后,便从虞桑桑的手心下抽出了手,又覆在其手上盖住,像是虔诚又试探地问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赏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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