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桑桑缩了缩脖子,有点娇嗔地说道:“鼎之…我痒……”
叶鼎之好像这会清醒了一点,稍稍正了正身子,把手肘抵在膝盖上,用手托着半边脸,歪着头笑道:“谁叫你,不只看着我……”
虞桑桑看着眼前喝醉的叶鼎之跟小屁孩一样闹,只能哄着他,摸摸他的头,说道:“怎么会呢?我当然只会看着鼎之啦。”
叶鼎之轻轻抓住了虞桑桑的手,嘟着嘴哼唧一声,不满地开口说道:“你撒谎…那你为什么碰他?”
虞桑桑叹了口气,跟个妈妈桑一样,耐心地顺着叶鼎之的毛,说道:“没有呀,鼎之你看啊,他们都倒下了对不对?如果不扶他们回去休息,会着凉的。”
叶鼎之眯着眼睛看着倒成一片的四人,别扭地转过头去,说道:“那就着凉好了,反正长风医术高超,会治好他们的。”
虞桑桑听到这话,虽然知道叶鼎之不是有意,但还是佯装生气地说:“那怎么行呢?万一长风兄也生病了呢?再说他们都生病,你也会担心。你担心,我就会担心。”
听到虞桑桑的话,叶鼎之好像被取悦到了,点了点头,像个听话的孩子,说:“那我和你一起。”
说完就要站起来,继续说道:“我以前,就经常这样。哪怕和人家一起喝醉了酒,我也可以很好地把每个人送到家,也没有让自己跌倒。”
虞桑桑看着叶鼎之摆摆颠颠的样子,不免心疼他,世事多折磨,他却磨世事。明明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却总是在朋友中肩负起大哥的责任,照顾好每一个人,却唯独忘了自己。他只是不喊疼,不嫌累,但这并不代表他哪一天不会感到辛苦。即便不开口,我们也不能默认和心安理地接受别人的好。
想到这里,虞桑桑就强硬地按住他的肩膀,用了好大的力气把他按到位置上,弯着腰跟他对视,一字一句,认真地说:“不行,我来。鼎之,答应我,以后没有我在身边,不要再喝醉了,好吗?”
叶鼎之好像听懂了她的话,又或是没有听清。他只是呆呆地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眼睛中倒影出来的自己。他从来没见过,也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这么漂亮的眼睛。露珠流转,环环眼眸。他望着她温柔的眼睛,心跳如鼓点一般急切,手不自觉地抬起,抚上她的脸颊,眼中满是炽热与渴望。这一刻,他只敢借着酒劲,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烙下一吻,蜻蜓点水,含情脉脉。
“都听…桑桑的。”
......
“东八,你这剑,拔得如何了?”百里东君,叶鼎之,司空长风,雷梦杀,萧若风一行人一大清早就来到了学堂,说要请李先生验收成果。
“回师傅,我昨日已经能够将剑拔出了。还请先生,赐教。”说罢,百里东君便握住不染尘,左腿一迈,大开大合,稳住重心,闭眼冥想,他回忆起了早上出门前,虞桑桑的一句话。
“东君兄,你还记得试剑大会吗?若要不染尘臣服于你,你需要明白,为何而拔剑。”
“拔剑的意义…吗……”只见百里东君猛地睁开双眼,比那日清澈干脆,“年少遇一人,相约酒剑仙。今故人不在,我便为双巅!”那不染尘似乎被他感动,甘愿为他所用,只在电火花石之间,那剑身已完全暴露出来,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肆意挥舞。
听着百里东君的话,叶鼎之心中百感交集。相见不相识,相识不相认,即便甘之如饴,也有万箭钻心。“东君……”
到了夜晚,五人已来到千金台。把酒高歌,为欢几何?
“来来来,满上满上。”雷梦杀脚踩凳子,豪爽的拍了拍萧若风的肩膀,一时间忘了形。
萧若风半歪着头,斜着眼盯着雷梦杀,不慌不忙地说道:“雷梦杀,我敢倒,你敢喝吗?”
雷梦杀看着萧若风调侃他的样子,也不害怕了,只是软软地开口说道:“风风~别介嘛~”
萧若风看着梦杀这样子,无奈地笑了笑,骂到:“一边去。”
百里东君看了看,就他们几个人,开口问道:“我们喝酒,不用叫师傅吗?”
萧若风和雷梦杀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连忙摇头摆手,说:“可别。”
司空长风看雷梦杀这样无厘头也就算了,萧若风一样的反应反而让他好奇,“为什么?我们不就是因为通过学堂考验才出来庆祝的吗?”
萧若风看了看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语重心长地劝道:“你们一定要记住,喝酒这件事情,千万别叫上师傅。”
“别叫上谁啊?”话音一落,只见一白发仙人凭空出现,喜笑盈盈,眼眸中尽是调侃和打量,举手投足都是大门大派的风范,定睛一看,原是那李长生。
雷梦杀看到李长生出现,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去,磕磕巴巴地说道:“师……师傅……”
“哦?”李长生盯着雷梦杀,又挑了挑眉头,说道:“原来是别叫上师傅啊。”
萧若风注意到了雷梦杀向他投过去的求助的眼神,开口说道:“哪敢啊师傅,只是今日时辰不早,没去打扰您老人家而已。”
李长生象征性地笑了两声,说道:“嫌为师老了?可我老了,也不是傻了。”说完,他观望了一下在场的人,在最角落的地方停了下来,缓缓开口:“叶鼎之,你是最老实的,你来说。”
叶鼎之突然被点名,看了看雷梦杀和萧若风无助的眼神,可怜巴巴的。于是,他假装郑重地点了点头,真诚地看着李长生,抱拳说道:“李先生,确实属实,我们是要叫你的,但是思量种种,还是惋惜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李长生倒也不揭穿,他的眼神在五人之中游走一圈,好像思考了一下,说道:“好吧,那鼎之都这么说了,想来确实不假。那就别干坐着了,倒酒!”
萧若风和雷梦杀见状松了一口气,雷梦杀向叶鼎之送去一个飞吻,被他白了一眼,笑着打掉了,萧若风朝叶鼎之眨了眨眼,他默认接受。但萧若风和雷梦杀心里好像料想到了后面会发生什么,瞬间又都苦着一张脸。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不是,你们怎么都倒下了?哎,真是没用的徒弟。”李长生刚来点感觉,就看着眼前的人几乎都倒了,除了百里东君和叶鼎之还坐在那,他好像格外惊喜,笑着冲他们的方向举起酒杯,说道:“不错啊不错,看来你们俩都是海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其实经过昨天的宿醉,五人今日的酒量都没有发挥出应有的实力。但今日早上,虞桑桑给他们五个人都熬了醒酒汤,不过萧若风和雷梦杀今早就进宫了,便也没喝到。所以也就司空长风,百里东君,叶鼎之三人喝了,只是司空长风本身酒量就不比百里东君和叶鼎之,今夜也还是喝倒了,只留百里东君和叶鼎之撑到了最后。
叶鼎之看了看倒得和昨天一模一样的萧若风,雷梦杀和司空长风,对着李长生恭恭敬敬地说道:“李先生,不如我先把他们送回去,别耽误了明天的事。”
百里东君和叶鼎之对视了一眼,也说到:“是啊师傅,您真的太能喝了,再这样下去,我和鼎之也要倒了。到时候就真的要在这千金台留宿了。”
李长生听了两人的话,正好放下了酒杯,突然他的眼神变得犀利,话锋一转:“也罢,既然喝饱了,那就打一架吧!”说完,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直接破顶而出。
叶鼎之看到李长生周围的气势浑然一变,和百里东君对视了一眼,便跟了上去。
屋檐上。
“你这人,怎得又来找我了?”
“当然是,找你一决高下。”那人一身暗红深紫的衣衫,无处不彰显出黑暗和怨气,飒爽的身姿,凌厉的眼神,满脸透露出不好惹,但这样的绝世容颜却怎么看都是个惊世美人,出口竟是男儿音。
“我说你,都败了十一次了,还是不愿意放弃。这天下第一的称号,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或许你就干熬,等我死了,这天下第一就顺理成章地属于你,雨生魔了。”
“你这老头废话一堆,看招。”
只见那雨生魔从远处虚步而来,腾空而起,他拧紧伞柄,旋转时射出无数飞刀,朝那白发仙人袭去。李长生眼眸一凝,大手一挥,那千万飞刀只停在半空中,“雨生魔啊雨生魔,你还是不愿意死心。”
“我都说了,你的废话真的很多。那就看看这招,专门用来对付你的。”雨生魔眼眸中闪烁出烈烈炎光,浑身都散发出难以压抑的力气。他发力之时,身后从天上盘旋而至一条面目凶暴的银闪灰风龙,周围还泛着无限紫光,带着粒粒雷电。
李长生看他如此固执,便也不再多劝,他叹了一口气,背过身去,喊了一声:“剑来!”“既然如此,你出你的魔仙剑法,我用我的天雷震剑法。”
他剑指苍穹,天地都为之变色,背后好像出现了佛道两门集结的万剑太虚阵,而后又剑指雨生魔,只见天雷震怒,劈得那龙几近一命呜呼,就连龙周遭的闪电也被吸引过去,同化为李长生的天雷,完全克住了雨生魔的魔仙剑决。
雨生魔自知此战已败,难敌他手,但他所修炼的魔仙剑是魔性极强,反噬极猛的邪门剑法。此时他只觉心口被狠狠揪住,真的就像拿天雷在一次又一次地锤击着他的心脏。实在难以捱过这“天谴”,雨生魔已口吐鲜血。李长生见他遭到如此强的反噬,便带着雨生魔飞往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