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东君,司空长风被李长生收为弟子的这一个月以来,一直刻苦修炼,两人都已经到了自在地境的中段。叶鼎之也是没有落下练武,还得到了李长生多次的指点,天生武脉加上后天努力,很快就要入逍遥天境的九霄了。雷梦杀本身修为加持,又早早入了李长生门下,还跟着三人一块勤学苦练,也已经到了逍遥天境。
“哟,风风,你怎么来了?”雷梦杀正打着拳呢,就看到萧若风穿着学堂的礼服,头上带着白斗笠,斗笠上还连着素色幔纱,使得他棱角分明的脸若隐若现,只当一阵风吹来,才能露出脸庞。
“都一个月了,师傅马上就要考查小师弟的内功了,我来看看情况如何。小东君呢?”萧若风顺着亭苑走着,问道雷梦杀。
“还没拔出来呢,我们都替他捉急。你说师傅干嘛那么狠,一看这界术就不普通。现在他正和叶鼎之还有司空长风在后院练剑呢。”雷梦杀双手抱着头,后仰着,嘴里念叨道。
“嘶,别这么说,师傅肯定有他的主意。现在最主要的是看如何帮助小百里把剑拔出来。”萧若风看着雷梦杀一脸没正形的样子,用手肘顶了顶雷梦杀,说道。
后院,百里东君正死命挥舞着剑,希望找到西楚剑歌时的感觉,好像要和不染尘打好关系。可是不管他挥舞得怎样厉害,到了拔剑的时候那不染尘还是一动不动,似乎要跟他对着干。
“我真的是服了。不染尘啊不染尘,你难道要置我于死地吗?还是说我得趁你不注意偷偷把你拔出来。”百里东君晃了晃手中的不染尘,心里祈祷着它能听懂自己说的话。
“东君,要不你试试喝酒?之前桑桑说你的剑气是很容易被酒气激发出来的,越是醉态越是极盛。”叶鼎之看着百里东君困烦的样子,不禁担忧。
“这是个好主意啊!”百里东君听叶鼎之这么一说,又燃起了希望。
“东君,接着!”说时迟那时快,司空长风已经拿出了酒壶扔给百里东君,百里东君接过猛喝一壶,潇洒恣意,快意凛然。
随着酒越喝越多,百里东君只感觉一身真气全被调动,周围的花瓣落叶也随着这强大的吸力悬在半空中。他往前迈一步,屈膝稳住重心,用心感受着剑气,缓缓拔出,就在睁眼的一瞬眼间,强大的内力释放了出来,一出一入,仅在刹那间,面前的一扇门便被砍落,碎片随风散落,却又跟着所释放出来的强大剑气一起往后退去。
萧若风很快察觉到了周围的风有缺口,就在碎片停在半空的一瞬间,他掌心一反,随着剑气和碎片的袭来向前扬起,全部抵消,碎片掉落在地上。
他慢慢摘掉了斗笠,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看着前方,说道:“小东君,看来你已经做到了。”
雷梦杀看着眼前的一切,又看了看远处的百里东君,高喊:“东君!你剑已经拔出来了!”
百里东君被雷梦杀这么一喊才反应过来,步态不稳,醉醺醺地指了指自己,问道:“我,拔出来了?”
叶鼎之眼看着百里东君就要倒下,迅速来到他身边接住了他,“看来,虽然有效,但却还是难以控制住。”
“小师兄。”司空长风看向来人,抱着拳喊道。
“长风,看来你也是进步了不少,不过下次见我可以不用这么礼貌。”萧若风看着司空长风,温柔见底,笑着说。
他又转头看向了醉倒的百里东君,又看了看叶鼎之,问道:“鼎之,小东君这是?”
“这一个月以来,他都拔不出剑。今日练功之时,我见他着急,便说可以试试喝酒。虽然这剑是拔出来了,但他还不懂得控制,现在已经喝得醉倒了。”叶鼎之朝着萧若风点了点头,说道。
“以东君的酒量,按理来说不应该的,看来师傅看来这次是挺严格的。那就赶紧扶他回去休息吧,别耽误了明日的考验。”萧若风看着百里东君不省人事的样子,皱了皱眉头,神色担忧。
刚刚百里东君拔一下的动静,虞桑桑便已察觉到了。这一个月来,只要他们在练剑,虞桑桑便不去打扰,所以鲜少出现在后院。但这次这个动静细细一想,就可以知道定是一人体内爆发出的巨大内力所致,犹豫半刻,她还是决定来看看。
“鼎之。”虞桑桑缓缓走来,看着眼前的人和事,假装很疑惑,走到叶鼎之身边不解地问。
萧若风看着虞桑桑,这少女约莫十七八岁年纪,立于叶鼎之身旁,一袭轻纱翠裳,随风轻轻摇曳,恍若初绽之莲,不染尘埃。其容色清丽绝俗,眉眼含情,似有千言万语道不尽。顾盼之间,自有一番说不尽的柔情与灵动。朱唇不点而赤,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温婉的笑意,足以让春风失色,百花自愧不如。
“究竟是多么高深莫测的人,我竟连她在我身后都不知。”萧若风心中感到奇怪,但面上不显,还是温润斯文地问道:“这位是?”
“若风公子,久仰。我叫虞桑桑。”虞桑桑做了个礼节,大大方方地说道。
“你认识他?”叶鼎之看虞桑桑脱口而出萧若风的名字,转头问她。
“当然了。在这天启城内,北离八公子,风华世无双。有谁会不知道风华公子,萧若风呢?”虞桑桑对着叶鼎之笑了笑,又对着萧若风说道。
“姑娘说笑了。”萧若风也不拘礼数,他感受得到虞桑桑并非寻常柔弱女子,身上的豪爽侠气让人无法忽略,便抱拳说道。
“鼎之,东君兄怎么了?”虞桑桑笑着回应完萧若风后,转头继续对叶鼎之说道,似乎除了叶鼎之,她对其他人都是客套。
“他刚刚喝了一壶酒,终于把剑给拔出来了。但是他拔完之后,使出一击就倒了。” 叶鼎之耐心地解释道,语气里尽是只有他自己察觉不到的温柔。
虞桑桑知道叶鼎之心里肯定很担心百里东君,可能还会怪自己为什么会建议百里东君喝酒。于是在当下,她就给百里东君看了一下,说道:
“鼎之,不碍事的。别想那么多,东君兄是因为初学,还没学会控制不染尘。不过不染尘自天山莲池而出,至纯至净,不会害主。只是东君兄与常人不同,他的剑气和内力因酒而起,因酒而强,所以当他还无法掌握这股力量时,反而会自动触发不染尘的护主属性,使得酒性加倍,才会晕过去。但是不伤身的,睡一觉就好了。”
听他这么一说,叶鼎之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下了,他点了点头,就说:“那我们大家都进去吧,在这里也不好说话。”
他们把百里东君扶到屋子里休息后,便到前面亭苑吃酒谈天。
“我说各位,等小东君明日用过考核,去千金台共饮一杯如何?”萧若风对着他们说道。
“好啊,甚好,我都好久没出去玩了。还好有你啊,风风,心思这么多呢~”雷梦杀听萧若风这么一说,差点就一蹦三尺高,马上就答应了下来,像是生怕他反悔似的。
“可是,那千金台不是赌坊吗?我们只是进去喝酒,行得通吗?”司空长风看着雷梦杀什么都不顾的样子,还是不免担心。
“放心,风风说不赌,何人会强迫。再说,我们可以借口是李先生的弟子到此处放松放松,我们的名号还给他们拉客了呢。”一看雷梦杀这样就知道,他根本就不把这当回事。
“既是师徒宴,那我就没有参加的资格了。”叶鼎之饮了一杯酒,缓缓开口。
“鼎之,你别听他瞎说。千金台是有专门包间谈事的,我们只管去那,也不必玩赌。再说,你虽不是师傅的弟子,但在我心里,我已经把你当自己弟弟了。只不过是好友之间饮酒作乐,哪里需要什么资格身份?”萧若风看出叶鼎之的自嘲,还是不忍让他难过,说道。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我这张嘴笨,不怎么会说话。”雷梦杀也跟着附和道,生怕叶鼎之想起收徒一事,悲从中来。
“鼎之……”司空长风好像也要开口说什么。
“好了,我又不是什么脆弱的人,你们无需安慰我,而且这本也是我自己的决定。明日等东君考过了咱们就去庆祝。”确实,叶鼎之本来就是凭心而动,随性而行,他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不堪一击。况且,不过是没能拜师,又有何妨?只要少年心思赤诚,不言苦累,天下武功,无师自通。
......
“我的娘啊……”大约两个时辰之后,虞桑桑来到了亭苑,看着散落一地的酒壶酒杯,还有东倒西歪的四人,她不禁摸了一把冷汗。“这到底是喝了多少啊?真的都是一群酒鬼……”
虞桑桑一眼就看到了独自倒在一旁,靠在柱子上的叶鼎之,便赶紧跨过雷梦杀的身体,走了过去,坐在他旁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颊,
“鼎之…鼎之……醒醒。”虞桑桑看叶鼎之一直紧闭双眼,又看了看倒在一旁的萧若风,趴在桌上的司空长风,还有倒在地上的雷梦杀,心里只觉无语。
“算了,如果先把叶鼎之叫醒再去送他们回屋子里面好像不太厚道,万一着凉了呢。”虞桑桑这样说着,就打算先扶起倒在地上的雷梦杀。
就在她弯腰的时候,只觉肩上突然一沉,接着就觉得耳边一股热气,吹的她脖子痒痒的,
“为什么…为什么叫我‘叶鼎之’了?叫我…鼎之…嘛……”
虞桑桑被这么一弄,脸和脖子红成一片,微微侧着头,小声地说道:“鼎之…你……”
叶鼎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嘟着嘴, 说道:“桑桑…你在干嘛……”
他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肩膀,又偏过头,醉眼看她眸中的流水潺潺,似乎能读懂女人似水的语言,每一个漩涡又藏着谁的往日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