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秋的哀求下,冒着被姨娘打断腿的风险,白玉兰又夜不归宿了。
所谓的一同睡,不过是两人并排着躺在地上,小秋双手环着她的腰,头靠着她的肩膀罢了。
嗯,冰凉而坚硬的地板,更加坚定了白玉兰要拿块软垫来这儿的念头。
“小秋乖,我明天――不是,我一有空就立刻来看你,好不好,很快的。”
白玉兰内心不停的催告自己要狠下心来把她手臂上的另一只手给拿下来。
“嗬啊……”小秋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兮兮的。
“乖……”
小秋委委屈屈的放开了手(别问她为什么知道她委屈,问就是她也不知道)。
白玉兰深吸一口气,拔腿就跑。
白玉兰鬼鬼祟祟的进了大院门,一边四处打量一边摸爬移走。
“站住!”
白玉兰吓得一激灵,立马转身九十度鞠躬疯狂道歉:“姨娘我错了我错了我下次――”
“你看清我是谁!”忿忿而稚嫩的声音!
有些耳熟啊。
白玉兰一抬头,就对上一个胖乎乎的身影。
“白齐礼!呼――你可吓死我了!”白玉兰忙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你还好意思说!都怪你昨夜又夜不归宿唔――”
白玉兰连忙捂住他的嘴。
“你疯了吗?叫的那么大声,生怕隔壁院的听不到啊,啊?!”
“唔唔……”白齐礼就瞪着她。
白玉兰松了手,“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怎么什么事都又怪我了?”
“呼――呼――”白齐礼软乎乎的两颊肉随着胖乎乎的身子抖啊抖,还别说,但凡他脾气好一点的话她都会觉得他是个可爱的孩子――想捏脸的那种。
“怪你!姨娘昨晚气炸了,在叫着要你好看的时候,还多加了我五篇通络绝的抄写,我到现在手都还在抖!”
完了。
姨娘气炸了?!
“姨娘吩咐了,叫我们说要是遇见了你就要把你按到她桌前折腿谢罪!”白齐礼突然邪邪的笑了起来。
这孩子,怎么就那么不可爱呢。
白玉兰抬起双手就一个劲的捏扯他的脸。
“白!唔哦……玉南……捏!唔……”
早晚都得见的,白玉兰视死如归的走到黄氏房门前,白齐礼则在旁红肿着双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她。
“咚咚咚……”
“姨娘……我回来啦……”白玉兰哭丧着脸。
“进来。”声音平平淡淡,不显喜悲。
白玉兰心里咯噔一下,更慌了。
“吱――”
门开,黄氏一袭青绿常服,挽着低低的发髻,钗着两朵袅袅娟,面色如常,静静的坐在长风梨椅上。
不正常!
“把门关上吧。”
白玉兰乖乖的关上门。
“姨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白玉兰猛地跪在黄氏面前,磕头谢罪。
对她来说,要是能免了折腿之罚,廉价的磕头什么的根本算不了什么。
“错罢便错罢。”黄氏优雅的拿起旁边小云桌上的清花茶浅浅抿了一口。
震惊!姨娘居然不生气!
白玉兰谄媚的笑了起来,正要使出她那夸人不打草稿九十八式,又听到黄氏开口了。
“以后有空,便多出去走走吧,多结交点朋友。”说到这里,黄氏却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道:“你看看白玉竹,人家多有本事,你再看看你,出来混吃懒做还有什么,能不能稍微上进一点。”
所以姨娘免了我夜不归宿,是鼓励我要多出去找机会傍大款?
“是是是……”
“你也快十五了吧,这个岁数的普通姑娘孩子都满月了。”她又平静下来。
白玉兰直觉有些不妙。
“你那另一脉的庶姐白金雪今年刚过十八,已是订了人家,是禹京曹门三长老的次子,来年春办婚礼,就嫁过去了。”
白玉兰心跳的愈发厉害。
黄氏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直直的盯着白玉兰,白玉兰心虚的左右闪躲。
“白家已经开始为你挑夫婿了你知道吗!”
果真!她早就料到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你还记得你之前的表现吗?修炼不成性养不就,还闹出过这么多笑料,你觉得你能嫁到什么好人家!你以为我之前都是危言耸听?你以为我要求你优秀都是为了齐礼?你怎么就不动动你那聪明的小脑瓜子想一想!连白玉缤白玉纷都会为自己而多出去参加帝京的聚会,试游,多为自己积累成本,你是觉得这样花蝴蝶行为看不上还是怎的?你知不知道最大的笑话就是你!”
黄氏气的面目有些狰狞,胸口微微起伏,轻喘着气,死死的瞪着白玉兰。
“啊……”
白玉兰亦是懵了,心乱如麻,五味杂陈,震而久久不能回神。
“这是三日后的覃浑泉散会门卷,你必须给我去!”黄氏不知从储物手环里拿出一张鎏金请帖,一把扔到白玉兰脸上。
白玉兰慌忙接过,愣愣的看着请帖面上的飞花流山。
她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出的姨娘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