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倒确实是方好砚，细润如肤，刀口、纹饰、雕工无一不精！”丞相细细打量着手中的端砚，爱不释手。

“老师喜欢便好。”润玉抿唇一笑。

“殿下可别高兴得太早了，砚是好砚，可该考校的也莫想逃。”放下手中的砚台，丞相抽出一张纸，递给润玉，“晚膳前答完。”

润玉眉头一跳，接过试题，面上毫无波澜，甚至真诚地笑了：“春假仍不忘学生的学业，真是多谢老师关怀指导。”

“殿下客气，这是微臣该做的。”丞相露出了更加真诚的微笑，离开时还不忘把看热闹的女儿带走：“阿宁，随爹爹出去，莫要打扰殿下。”

阿宁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书房，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精准地向润玉传达了同情与幸灾乐祸的信号，最终仍是留下了润玉独自面对这空寂的书房与残酷的现实。

润玉轻轻叹了口气，认命地坐到书案前，提笔思索起老师兼未来岳父布置的作业——新年的第一天，也要好好学习呢！

待润玉列好提纲，准备正式动笔时，书房的门悄悄开了道小缝，很快又合上。

余光瞥到小阿宁在暗中靠近，润玉不动声色地继续手上的动作，在她快蹭到书桌旁，才冷不丁地唤了声：“阿宁。”直吓得她一头就栽了下来，彻底在地上团成了个球。

这猝不及防的一下反倒让始作俑者愣住了，慌忙绕过来要扶她起来。阿宁也不恼，顺从地借着润玉的力道站了起来，任由他给自己拍去身上的灰尘。

“润玉哥哥，看！”阿宁捧着被自己护在怀里的一盘点心，献宝似的呈到润玉眼底，“都是你爱吃哒！”

润玉好笑地拈起一块，咬了两口，“滋味甚好！”

仿佛是夸了自己一般，阿宁笑弯了眼：“阿宁可是最有义气了！”说完又扯了扯润玉的衣角：“爹爹今日还给哥哥布置课业，委实不厚道了些。不过哥哥放心，阿宁会陪着你哒！”

润玉的眉眼愈发柔和，从袖子中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九连环：“那阿宁就在这玩一会儿，哥哥很快写完。”

“好！”

阿宁接过九连环，乖乖地爬到窗边的小榻上，静静地解了起来。

润玉见阿宁安顿下来，才又低头完成未竟的课业。

午后的日光从阿宁的发梢慢慢移到润玉的桌前，逐渐消失。书房里唯有玉环碰撞的脆响和狼毫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一室安然，莫不静好。

待润玉搁下笔时，外头已见不到太阳了，只是满园的雪色显得还很亮堂。

“阿宁，明日再解吧，天色暗了，仔细眼睛。”润玉走到阿宁身边，揉了揉她的发髻。

“润玉哥哥，这次的九连环太难了，你要帮帮我呀。”阿宁抬头望着润玉，瘪着小嘴朝他撒娇。

润玉最吃阿宁这一套，连连承诺改日和她一起解。

没说一会儿，就有侍从在外敲门，道是晚膳已经备好，招呼二人去前厅用膳。

阿宁眼睛一亮，轻巧地跳下小榻，“润玉哥哥我们快过去，阿娘知你今日上门，特地下厨做了你最爱的芙蓉鱼羹！”

“慢些，阿宁。”润玉牵住阿宁的小手，配合着她稍快了几步，小心地护着她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