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之后,他就主动和薄忻言提议,要去国外集训,然后就默默地走了。
我爱你是真的,可是我总不能阻止你奔向比我更好的人吧,我不奢求其他,只要你幸福快乐就好了。
陈宜昊只记得最后一个人出来喝酒,喝了很多很多,其他的他都不记得了。
但是在李云哲的记忆里,这件事确实刻骨铭心的,他这一辈子估计都不会忘记。
后来他忍不住和廖可言提过一次,那是陈宜昊走了两个多月的时候,他们坐一块吃饭。
薄忻言提到了陈宜昊的近况,廖可言下意识地埋怨了陈宜昊一句无情无义,竟然突然间一声不吭地就走了。
李云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天喝多了的缘故,还是单纯的替自家兄弟抱不平,送廖可言回家。
一路上,他俩没有说一句话,结果到了廖可言家楼下,他忍不住了,开口准备把这些事情一股脑儿地都说出来。
“廖小姐,原谅我的廖突,我想冒昧的问你一句,陈宜昊在你心里究竟是处于什么位置?”
廖可言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到了,本来准备解开安全带下车,但顿时愣在了原地,
“陈宜昊……他是我的好朋友啊,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我兄弟他心里有你。”
李云哲掏出了一支烟点燃,继续咄咄逼人地说道。
“廖小姐,我不知道那天,你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想说,他并不是无情无义,所有人都可以说他无情无义,但是唯独你不能。”
“李云哲,你把话说清楚点。”廖可言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听他这样说,廖可言心里一阵担忧,陈宜昊的不辞而别不是有什么隐情吧。
陈宜昊为了维护她的名声,和谁也没有提过他们之间的对话。
“行,廖小姐,那我今天就和你说清楚,从小到大,摸爬滚打上树翻墙,磕着碰着不知有多少次,他出任务,挡刀子挨子弹,连手术都做了上百次,我从来都没有见他哭过。
可是廖小姐,你知道吗?在几年前一天,我在国外出任务,但我知道他准备那天和你告白,半夜空闲下来,我打电话给他,问了一句他跟你的情况。”
他抽了一口烟,吐着烟圈继续说道,
“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只是因为你,廖可言,他最爱的女人,爱的不是他,二十多岁的一个大男人,竟然就这么在电话里哭了。
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到他那样伤心无助。他很多次在我面前夸你的好,说你是个多么温暖的人,他并不在乎你的过去。
不止我一个人,我们身边的所有人都一直以为你们会结婚,因为陈宜昊这个人特别死心眼,对谁好就死心塌地的一辈子也不会变。
他对我好,这辈子就死心塌地地认我是兄弟,替我两肋插刀。
他爱你,就能为了你和诋毁你的人闹翻,一点面子不给人家留,一点一点地去攒钱,想着能跟你结婚。他甚至还跟我和薄总说过,你们的儿子,将来一定要认我们当干爹。
他就从来没想过你竟然会不要他,他哭的时候,隔着整个太平洋,我就在心里想,我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最好的兄弟,被一个女人伤成这样,我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李云哲缓缓地把这些藏在心底的话都说了出来。
“我都不知道这些,他为什么不和我说?”廖可言只觉得胸闷。
“你让他怎么说?感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可能你俩真的有缘无份吧,但是他真的为你付出了全部,你不能说他无情无义。”
那天之后,两个人很有默契地没有再聊过关于陈宜昊的问题。
*
李云哲和陈宜昊赶到餐厅,一群人打趣调侃了一番,众人开始吃晚餐。
今天这么开心,饭桌上当然少不了喝酒。
在黎羽茜的提议下,饭桌上的人分成两个阵营,薄忻言和李云哲各带一队,互相比拼,陈宜昊第一轮就被薄忻言选走了,廖可言和李云哲到了一队。
众所周知,陈宜昊的酒量很好,打小摸爬滚打练出来的,在遇上廖可言之前,据说从未遇到过敌手。
而廖可言的籍贯是浙江绍、兴,出文人才子,亦出好酒,最醇的花雕,要深藏地底十八年,拍开泥封,方才是浓香四溢。
她是绍兴辖下古镇东浦人,自家父亲酿了一辈子的酒,所以她打从出生,几乎就是在酒香里长大的。
当事人李云哲与陈宜昊猜拳,却输得一塌糊涂,几乎要醉得人事不省。
桌上其他人是都见识过陈宜昊的实力的,想得他肯定会对廖可言手下留情,廖可言见推辞不过,所以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出来圆场面,帮着李云哲接了陈宜昊几招。
“陈大队长,好久不见啊。”廖可言主动举起酒杯,朝陈宜昊大方地微笑问候道。
陈宜昊看着她冲自己笑,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涟漪,果然有些人不是想忘就能忘的。
他迎着她,举了举酒杯,“确实,好不见了,你还是和之前一样。”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顺嘴说出来这句话。
“哈哈哈,陈宜昊,突然弄得这么严肃干嘛,好朋友不需要客套的。”
“哈哈,不过我说的是实话。”
陈宜昊冲她微笑,是啊,好朋友之间应该淡然一点,可是真的,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从来没有变过一分一毫。
“啧,真的是不一样了,越来越会说话了,今天你可得让着我点儿。”
廖可言挑挑眉,调皮地说道。
“好。”
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点头,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了。
起初陈宜昊并没将她放在眼里,觉得廖可言这小丫头不值一提,想着不能让她喝太多,准备不经意地给她放点水,早点结束这茬,省得她一逞强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最后试探性地过了几招之后,陈宜昊才知道自己上了当。
几杯白酒下去,廖可言不过是眉梢眼际添了几分春色。
而她猜拳更是一等一的高手,跟陈宜昊可以称的上是不分上下,在座的人都是啧啧惊奇,薄忻言给她封了一个“女中豪杰”的名号。
后来陈宜昊一直鄙视她,说她是“貌似忠良”,她那时是那种看起来很老实很乖的丫头,交手后才知道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