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烟听着这声音,一时有些错愕。她没想到这些护士竟然真的就等在了她的门外。
这会儿大概是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天都黑了,以为她已经睡了,所以才控制不住想要八卦吧。
於烟不想听人墙角,可是关系到她和唐琛,还是忍不住下了床。
靠着外面透进来的点点星光,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动作,不弄出一丝声音,悄悄走到了离门口更近的地方。
果然,外面的声音也比之前听到的要清晰一点。
“不知道,不过阮小姐这两天天天来看望唐先生,唐先生却没有赶她走,肯定不一般啊。”
一个比较清脆的声音接到,於烟记得这个声音,就是之前阻止她去看唐琛的小护士。
“对啊,你看这位於小姐,今天刚醒来就去看唐先生,结果却被赶出来了。”
“嘘,你们小声点,被人听到就完了,不过话说那位阮小姐应该还在病房里没出来吧?”年长的护士也八卦起来。
“不应该吧?这么长时间哇。”
接着,外面传来一阵极力压制的哼笑声,还伴随着说话那人被敲打的声音。
“这种话也说,羞死人了!”
於烟死死地咬着牙,身体颤抖,捏着衣角的指尖已经泛白了,她紧紧地闭上眼,不让眼泪落下来。
原来阮娇每天都去看唐琛,而且从来没有被赶出来过。
想到她们说的,阮娇从下午到现在一直没出来,唐琛就这么任由她陪伴自己到现在。
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他们的关系已经突飞猛进到这个地步了吗?
於烟死死地捂住嘴,悲凉的眼神看向了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夜空。
这时,外面的护士们突然说话了。
“这么久了,於小姐也没有个动静,我进去看看。”
於烟闻言,眼中一片慌乱,下意识地觉得,她不能让人看到这样子的自己。
她抬脚就往床边跑,然而越是慌乱就越是出错,她忘记了还在恢复中的脚伤,大力之下扯开了伤口,痛得她猛地扑到了地上。
伴随着病房门打开的声音,房间里也传出了“嘭”地一声落地声。
护士们打开病房的灯,见到的就是躺在地上一身狼狈的於烟。
她满脸慌乱,眼角甚至还带着泪痕,这下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们闯了大祸了!
护士们一句话不敢说,七手八脚地扶着於烟到了床上。
於烟紧闭双眼,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於小姐,我们刚才就是随便说说,闲聊,您别当真。”那位年长的护士长小心翼翼道。
於烟摇了摇头:“我没事,你们先出去吧。”
护士们无奈地互相看了看,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此时她们心里的后悔,恐怕也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於烟躺在床上,脑袋里的思绪纷繁,撑得她感觉快要爆炸了。
她眼泪簌簌往下落,想着隔壁房间里,唐琛可能整跟阮娇相谈甚欢,身体上的痛苦全然不到心里痛苦的万分之一。
一整晚就这么浑浑噩噩地,最终她都在噩梦中徘徊,一直到了第二天上午才清醒过来。
“烟烟,你终于醒了。”
一睁眼,於烟就看到了储子萱担忧地看着自己。
“萱萱……”满腹的委屈爬上心头,於烟张嘴的瞬间,眼泪齐齐地涌了出来。
“怎么了?”储子萱俯身把她抱在怀里,问道。
前两天来看於烟的时候她都在昏迷,今天好不容易见她醒了,却伤心成这样,储子萱忧虑地皱紧了眉心。
於烟摇摇头,不肯说话。
储子萱试探道:“唐琛欺负你了?”
於烟身体僵硬了一瞬,让储子萱明白自己猜对了。
可是想到来时听到的事情,她又有些不确定:“他不是救了你吗?怎么惹你这么伤心?”
於烟心里的难过更甚,不光是唐琛,阮娇也救了她。
就因为自己这么点小心思,就这么患得患失地揣测他们,让她的心备受煎熬。
可是她真的好难过啊,一想到昨天外面那些护士们说过的话,她就止不住地想落泪。
“萱萱……”她一边哭着,一边喊着闺蜜的名字,想要把自己这不能言说的感情宣泄出来。
储子萱安慰了好一阵,见於烟不肯说,只好放弃不再问她。
只不过,於烟这么伤心肯定是有原因的,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储子萱心道。
陪着於烟坐了一上午,储子萱才从病房里出来,想到自己先前的念头,她眼神一转,去了护士房。
作为一个公司总裁的首席秘书,储子萱的能力也不是吃素的,没一会儿就从攀谈中套出了事情的经过。
听到她们说唐琛跟另一个女人走得近时,储子萱气得浑身发抖。可是冷静下来后,她又觉得唐琛应该不是那样的人才对。
思索了半晌,她决定直接去找唐琛问。
“唐先生。”储子萱如愿地进入了唐琛的病房,看着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的男人冷声道。
“你好。”唐琛颔首,看着面色不平的她暗暗蹙了蹙眉。
储子萱克制着自己想要颤抖的冲动,问道:“听说唐先生和一位姓阮的女士走得很近,是有什么误会吗?”
唐琛几不可闻地愣了愣,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从哪里听说的?”
“整个医院都传遍了,烟烟也知道了。”看到他这个反应,储子萱就知道这事情八成是假的了。
只是……
“空穴不来风,唐先生如果是为了烟烟好的话,最好还是查一下流言的来源吧。”
唐琛低下头捻了捻手指,声音有些莫测:“我知道了。”
“那我就不打扰了。”储子萱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她停住了。
“烟烟很担心你。”留着这么一句话,她打开门,悄然离去。
唐琛坐在床上,闻言身形僵了僵。
他何尝不知道於烟担心他?只是越是担心,越不能让她知道这里面的凶险,不然,她会有多愧疚?
唐琛闭了闭眼,摆弄着手机。
不一会儿,林助理匆匆赶来,对着唐琛恭敬道:“先生,您叫我。”
“查查这里的流言是从哪里流传出来的,”唐琛眼神冷了下来,“算计这么多,恐怕所求不小。”
“是。”林助理的头弯地更低,受了伤的先生也还是那个先生啊。
与此同时,於烟的病房里多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