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同她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感觉到,自己是在真实的活着。”
“不是通过一些大喜大悲的事情,仅仅是一些平常的小事,就能让我觉得,自己过得很真实。”
洛羽寒微笑着,声音都不自觉地透着温柔。
他生在皇家,在外人眼中的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但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在八岁的时候,他就已经学会了怎么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将自己完全武装起来。
在苏倾城的身边的时候,他才能卸下浑身的防备,才能体会到生而为人的喜悦。
“她这么脆弱,怎么能陪着你经历风雨?”
平阳郡主就算是再怎么天真,也是见过世面的,她的母亲,在她小时候,就跟着后院的一众妾室明争暗斗,投井的,胎死腹中的,她见过太多了。
山海关还好一些,尤其在京都,更是吃人不眨眼的地方,像她这样温室里面的白莲花,如何能够在京都的暴风雨当中生存下来?
单是靠洛羽寒这棵大树吗?
“她的脆弱,只有在我面前才是,”洛羽寒淡淡开口,“她在别人面前,从来都是不惧风雨的。”
所以,她才能这么般配得和自己并肩站在一起。
“这些……我也可以。”
平阳郡主犹不死心,不就是展现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吗,这有什么难得?
洛羽寒微微摇头,“平阳,我今生今世,只要她一个人就够了。”
“这怎么可能?”
平阳郡主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这是她从出生以来,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男人三妻四妾,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在她的认知里,还从来没有哪一个男人能守着一个人过一辈子的。
她心里涌起层层醋意,凭什么,凭什么苏倾城就能有这么好的运气,抢走本来应该属于她的一切。
“就算我父亲再怎么心悦我的母亲,也熬不过岁月,还是一房一房地抬进来。”
她睁大眼睛,声音有些急促,“当年,父亲也同母亲说过这样的话,不过是维持了一年半载。”
她不相信,就算是年轻的时候,十分喜欢,到了最后,还是会败给温柔乡。
“平阳,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本王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我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除非我死。”
平阳郡主心里五味杂陈,这才明白了,若是她想要嫁给洛羽寒,除非是冥婚。
她嘴角噙着一抹苦笑,十分勉强地开口:“平阳明白了。”
“平阳,回吧。”
他淡淡开口,这句话,已经让平阳的心跌到了谷底。
她摇摇晃晃地迈开步子,感觉自己的脑袋发昏,差点站不稳。
“平阳,你又来这里闹什么闹,还嫌自己不够丢人吗?”
门口,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带着满满的怒气。
如果能够重来,顾振东估计想让平阳郡主回炉重造。
明明是自己最中意的一个孩子,最后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呢?
“爹。”
平阳轻声叫了一句,她是个懂事的孩子,除了在洛羽寒这件事上走了极端,其他时候都还是一个孝顺孩子。
就算是现在,她也始终明白,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有一个将军爹,估计她和洛羽寒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你别喊我,我没有你这样的闺女。”
顾振东气得面皮发黑,他一世英名,竟然败在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身上,这让他如何能够不生气。
“我告诉你,平阳,你以后不许踏足秋水苑,不许再过来叨扰王爷,不然,我就将你送到你祖母那里,让你一辈子回不来山海关。”
顾振东实在是气急了,他本来想让人去安抚一下黎北辰,没想到人还没进去,就直接被黎家的人赶出来了。
他是不清楚,黎北辰到底倚仗的什么,竟然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不过,就算是心里有气,他也说不出个理。
“爹,”平阳柔声开口,“您别生气了,女儿已经知道错了。”
“哼,你知道错?现在已经晚了。”
顾振东脸色铁青,“黎副将那边,你自己去说道,别再让我出面了,我的老脸都已经被你丢尽了。”
平阳道:“爹,说什么说,他以后都是你的女婿了,怎么可能还让你去登门道歉?”
顾振东下意识回了一句:“什么女婿?你都……”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一脸狐疑地看看洛羽寒,再看看平阳,心里五味杂陈。
“平阳,你是说,你已经想好了,确定要嫁给黎副将?不后悔?”
平阳点点头,“不后悔,爹,人是我自己选的,这就没什么好后悔的,爹还是尽快派人去告诉黎副将一声,别让你家女婿被别人嘲笑了。”
听到这话,顾振东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他如何看不出来,平阳郡主眼睛里根本就没有黎北辰,刚刚看到黎北辰的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面前站的人姓甚名谁,摆明了那张图就是随手捡的,连打开看一眼都没有。
如今却突然改口同意嫁给黎北辰,怕也是为了洛羽寒。
他顾振东的姑娘,什么时候需要这么卑微了,需要用自己的婚姻大事,送给心上人做礼?
他心里有些过不去,只能冷哼一声,半是心疼,半是责怪。
“这也太突然了,出尔反尔的,也让黎副将心里不舒服,还是等这阵子风头过去了,再过去同黎副将说这事吧。”
平阳郡主垂着的眼皮飞快得抬了一下,看了一眼洛羽寒的脸色,随后又若无其事得放下来,看着自己脚下的几寸土地。
“爹,女儿已经想好了,如今这件事,正闹得满城风雨,若是女儿不给黎副将一个交代,只怕是黎副将要被整个山海关的人嘲笑了,女儿心里也过意不去,所以,爹还是尽快将这件事告诉黎副将,也好让黎副将有个准备,女儿可不想稀里糊涂的嫁过去,黎副将得铺上十里红妆,女儿才能过去呢。”
听到平阳的话,顾振东也不好再反驳,只能点头答应了,让下人再跑一趟。
眼下,黎家前院正闹得不可开交。
“哎呦,我就说,人家堂堂郡主,怎么可能看上一个庶子,也就是他不知道轻重,还非要过去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这不是给咱们黎家的老祖宗抹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