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好端端踩我脚干嘛?”
赵佚厉声问道,脸色却是一团和气,公孙颍心中迷糊,他不应该躲不开啊?
“你为什么不躲呀?”公孙颍直说。
“看你有些眼熟的,一时间忘记躲了。”赵佚叹口气。
“你曾经见过我么?”公孙颍好奇起来。
“应该没有,我去的地方不多。”赵佚绞尽脑汁也没回忆起去过的地方有这样一位姑娘的。
“管他嘞,现在咱俩不就认识了嘛。”公孙颍也在脑海中检索着眼前这人。
“是哟,不过话说回来,咱这儿穷乡僻壤你们来是要干啥?”
说着,公孙颍从手机调出一张照片,赵佚看后立马吓了一跳,这赵仲渊皮开肉绽的,好像受了满清十大酷刑一样,奄奄一息的样子显得可怜。
“他在哪儿?”赵佚急忙问道。
“嗯,你认识他吗,之前我不是出家门去历练下嘛,遇到了他跟人争斗不止,还挺厉害,我寻思着能找他切磋,所以我跟钱叔偷偷在一旁远观,正当他斗得正酣时,有个天璇境强者突然暗中出了手……然后他就这样咯。”
“什么?天璇境强者,生死难料啊。”赵佚心中一惊。
“没下死手,这强者重伤了他之后就走了,后边他就被先前那伙人各种折磨,本小姐哪能坐视不管,顺手救了他,后来我问他你这功夫哪学的,你有没有师兄弟啥的,让他告诉我一个地址,我想登门拜访切磋。”公孙颍坦然而说。
赵佚一听立马心都提到嗓子眼,紧张的探她口风:“那他,有说他师兄弟的名字么?”
“他没师兄弟,所以我来这儿是想拜访下他师傅赵孔修,看能否被指点一二。”公孙颍望了望村子那边。
“孔修大爷啊,他脾气古怪的很,你莫去招惹,小心他废了你们武功。”
赵佚对着公孙颍唬道,他并不是夸大其词,这孔修大爷平时就不怎么待见外乡人。
公孙颍被赵佚这句吓到了,她面露怖色:“我可算救了他徒弟,不至于这么对我们吧。”
赵佚无心多做停留喊声天色渐晚回去吧,错身抄田间近路回村。
村子本来也不大,而且赵佚如今也不能算普通人,行似清风起,飘散华花郎。
回至村内,三十多户人家,赵佚赶着时间去探查情况,至于那几家八卦协会的妇道人家,嚼口舌,赵佚可不想去触霉头,平时她们到自己家连脚都舍不得下,深怕弄脏鞋一样,以礼相待,母亲自小反复说讲的大道理,赵佚总是左耳进右耳出,绝不会按辈分喊她们一声。那些瞧不得人家好的妇女,经过多年来添油加醋的胡编乱造,早已说得赵佚耳朵磨出茧子。
胡珍、陈兰芳这两人,在本村可是出了名的碎嘴子,八卦协会就是以她两为骨干成员,然后其他几个妇女组成的这么一个小集体。每逢这个协会开始聚集,免不了就会说到赵佚这一家子。
恩怨分明,赵佚还是去了那些人家,只不过确定没问题就火速离开,这也是很合情合理,天天跟秕谷子似的,嘁嘁喳喳嚼舌根,想要她们给你挪凳拿果沏茶倒水,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否则早就话里话外有撵你走之意。
村里转悠完,赵佚盘算着还有哪些地方没去,当他又一次踩在些许泥泞的上山土路,赵佚心里有些忐忑,来的人这么多,孔修大爷该不会出事了吧?
大概几十分钟,路边一颗杂草上有清晰的血迹,赵佚弓着身找寻血迹往前继续,在一棵挺大的柏树下,见赵孔修靠坐着,便立马迎上去。
赵孔修只是看了一眼,冷冷的说道:“心是好心,但自己什么实力心里没点数吗!记住以后少用我教你的,要是在外惹出什么事,别报我名字,滚吧。”
对赵孔修大爷的话还是那样言听计从,赵佚连连称是,调转身子往山下放开了步子,路上赵佚有些自嘲苦笑,忍不住觉得自己有点杞人忧天了。
赵孔修看着赵佚下山,突然身子一倒,吐了好大口血,一只手俯撑着地,一只手擦着嘴角说了一句:“差点就在这臭小子面前露馅了……”
赵佚回家拿了个洗过的苹果和小刀、备些水在杯子里用袋子装着,再到堰塘边,查看了下鱼篓夸孟清婉道:“钓鱼还得看你啊,天元邓刚那老小子不行,今晚我就给你做酸菜鱼吧。”
“真的啊?我都好久没吃过了。”
听了赵佚这话,孟清婉立马惊喜了,她特别喜欢吃川菜,也爱吃辣,所以才会把她学校周边的川菜馆跑个遍,而且还自学了不少方言。
“当然,不是我吹,我敢说我做的保证你连汤都不剩。”赵佚回她,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又说:“你再钓会儿,咱们就回去吧。”
“嗯,好。”
孟清婉小心的将鱼竿放在鱼竿支架上,腾出手小声说了一句:“把水给我吧,我手脏,这苹果就麻烦你削了喂我可以吗?”
一听这话,赵佚一百个不乐意,但看到她那双渴求的小眼神,不禁心中一软答应了。
削好皮,赵佚用刀划成一小丫的喂她,心里叹气抱怨着,她倒挺反客为主,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这哪是上门一个媳妇啊,分明是来了一个娘。
吃饱喝足,孟清婉她又钓一阵,收拾好鱼具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快到六点多,赵佚帮着母亲做了些零星琐事,然后杀鱼刮鳞开始张罗晚饭。
一切准备的差不多,赵佚上楼准备问问孟清婉有无忌口,却发现自己屋门虚掩着,透过门缝,视线一下被吸引了过去。
由凸到翘,由下而上,顺着两条白皙修长的大腿,貌似刚洗完澡面部潮红的孟清婉,正在试衣镜前穿衣服。
赵佚心底直呼罪过,便悄声退走。
下楼去地里弄了不少菜,西红柿、丝瓜、茄子、四季豆、折耳根、南瓜、干酸菜、豇豆……
更是拿出蕈子这类母亲每次很费力、费时为自己找的人间绝味。
厨房里乒乓作响赵佚忙着煮腊肉香肠、洗菜切菜,灶屋走掏屋里拿鸡蛋粉条……
换好衣服,下楼来,看着忙碌的赵佚,孟清婉整个人如梦似幻。
孟清婉从不奢求什么大富大贵,她只是奢求有个温馨甜蜜的小家,哪怕就两三天就足够了。
可能是老天爷觉得她一直过得不太好,才这般给她安排甜头吃。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这么多菜?”孟清婉看着赵佚问道,声音有几分喜悦。
“对啊,今年天气好,这些小菜务的不错,妈还找了不少蕈子回来。”
孟清婉的目光落在了案板上一个盘子里煮熟切下来的腊肉和香肠。
赵佚顺着她的目光看着,开口命令道:“吃一块尝尝嘛,这边用不到你烧锅,过去坐到起,好好陪我妈聊会儿。”
孟清婉玉指一拈吃了一块,接过话说道:“得行,我就去嘛。”
说完一头扎进餐桌屋,陪赵佚母亲说起话来,跟她家长里短的闲扯起来,赵佚本来就对自己显而易见的好,又被他母亲这突然给的上门红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回道。
“阿姨,这个我不能要。”
“闺女,这是我们这边的习俗,你收下吧。”赵佚母亲露出个笑容。
孟清婉深知自己不接多少有些不近人情了,随即也不拘谨,从赵佚母亲手里接过一个装有一大叠现金的红包揣到兜里,接着有些温柔的话语里略带几分稚嫩道:
“阿姨,他以前是不是特贪玩惹你生气啊?”
“是哦,你可不知道那时候他多调皮,拿根棍子把人家油菜花打断不少。”说完话,赵佚母亲深呼吸一口气,儿时的场景历历在目。
孟清婉忍不住再问,她就多讲了一些趣事。
过了会儿,厨房内肉菜下锅,滋滋作响,香味让人垂涎欲滴,赵佚熟练的把菜下锅翻炒了起来,香味飘出了灶屋,飘进了这边餐桌屋里。
这边孟清婉嗅了嗅,朝着身边的赵佚母亲说道:“阿姨,我有点点饿了,我先去看看他弄得咋样啦。”
“嗯,去嘛,催催他搞快些。”
“饿啦!?来洗个手端菜拿碗筷。”孟清婉刚到门口,厨房里传来赵佚的声音,很是厚重。
孟清婉洗了手,稳稳的拿起赵佚洗好的碗筷,另一只手端起一盘番茄炒鸡蛋。
把饭菜放在这边餐桌上,看向赵佚母亲招呼道:“阿姨,走去洗个手,准备吃饭啦。”
一小会儿,桌子上就摆满了菜,这些不是什么山珍海味,都是家常小菜,温馨可口的,显然是用心烹饪来招待客人的好东西。
一家三口人坐在餐座上,也许是怕母亲多想,赵佚俯耳提醒叫她坐到自己身边。
孟清婉起初没反应过来,后立马挪了挪凳子。
“来,你尝尝我的手艺。”赵佚边说边给她夹菜。
“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很好吃,我喜欢吃,”吃了几筷子,孟清婉目光中充满了坚定,仿佛在告诉赵佚,做的真的不错。
赵佚心细,发现她挑菜时都是用手半撩着头发,另一只手慢慢的在挑,当即去楼上取下她的发带简单的将她秀发扎了起来,温柔道:“那我再给你做几个菜去。”
孟清婉却急忙拉着赵佚,说道:“不啦,不用弄了,够多了,你快坐着一起吃嘛。”
赵佚母亲也附和道:“就是,你看人家小婉多善解人意。”
然后赵佚坐了下来,一个劲的给她夹菜,自己都没有动。
看着满碗叠的高高的饭菜眼眶有些湿润,想要说点什么,一张嘴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咋啦?”赵佚正夹着一片香肠塞进嘴里嚼着,问道:“怎么哭了啊?是太辣了吗?”
“没事儿,我就是高兴。”孟清婉抹着眼泪,哽咽道:“我也有家了。”
她从来没有向任何人分享过在那个家里受人欺负的艰辛,现在一对比,孟清婉觉得是以前吃的苦换成了如今的幸福。
“不哭不哭,这就是你家,快吃饭。”赵佚忙给孟清婉擦眼泪。
“你不要老给我夹了,你也快吃。”孟清婉急忙道,赵佚这才拿起筷子一起吃着。
为了掩盖着这不好的情绪,孟清婉埋头一直刨饭。
赵佚一直看在眼里,叫住了她:“你挑其他菜吃啊,呐,这就是下午你钓的那些做成的酸菜鱼哦,我给你夹过来,你尝尝。”
说着,赵佚夹了好几块刺少的去她碗里。
孟清婉看着碗里的鱼肉,忍不住脸红了,这算不算……间接接吻?
孟清婉把一块送入嘴中咀嚼品味。
心,却在这一刻忽然明起来了。
他应该是喜欢我的,这样做,似乎……是在积极的跟我拉近关系吧……
想到这,一脸春意,咀嚼完抬头竟对上赵佚的目光。
他……他怎么还在看自己?
孟清婉觉得,赵佚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就没走过。
而此时,赵佚的目光顺着孟清婉眼睛,划到她碗里,又为她夹了不少菜。
席间,赵佚跟孟清婉相互搭台,好戏连连,一家子其乐融融的将桌子上的饭菜一扫而空,赵佚起身收拾收拾碗筷,拿进厨房开始忙活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