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张家屯时已经快到戌时了。
天全黑了,张家屯入口很安静,但戏台子那里却很热闹,火光亮的像白天一样。
“不回张家了,直接去戏台子那吧。”
“恩。”
现在还没开戏,但戏台子那里已经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了。
张保庆买了包花生米,拉着鹤儿挤到了前面。
带来的糕点还没吃完,鹤儿有些吃不下了,便把它和花生米装在一起。
张保庆没看过戏,这还是第一次,难免有些好奇,四处打量着。
“鹤儿,你在外面看过戏吗?”
“没有。”
但唱过。
张保庆点了点头:“我也没看过。”
“我在张家的时候听那些婆婆说,每年你们家都会请戏班子来唱戏,你怎么会没听过呢?”
“哦,那是因为以前这个时候我都在外面瞎跑,听戏这么文艺的东西不适合我,咿呀咿呀的我没耐心听。”
“哦,那你今年怎么有兴趣了?”
鹤儿歪了歪头。
有人在高处放了烟花,顿时,黑色的天空炸的五颜六色。
那光印在鹤儿眼里,格外的明亮。
张保庆微微一愣,暗自想道,鹤儿这副样子看久了,好像也没那么丑了。
“今年,今年不是你来了吗?你要是听,我就陪你来,你要是不听,我就不来了。”
鹤儿静静的看着他。
张保庆的模样真俊,她在外面也没见过比他还要俊的人了。
哦,除了易先生。
张保庆也在看她,见她半天不说话,只盯着自己看,一时间也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做什么这么看着我?”
鹤儿眨了眨眼:“那你为什么要陪我啊?”
“因为,你不是要教我武功吗,那咱们就是朋友了,我对朋友一向很好的!而且,你是唯一一个被我承认的朋友,当然不一样了!”
“哦。”
说话间,台子上的帷幕也被拉开了。
好戏开场了。
张保庆见鹤儿看得认真,便也跟着看起来。
今天这场戏似乎是民间自己写的,反正鹤儿没学过也没听过。
人换了几轮,突然出来一位花旦。
她穿一身青衣,发饰简单大气,一举一动颇有大家闺秀的味道。
“这是什么?刚刚不是还要打要杀的吗,怎么又换了?”
张保庆吃着花生米,好奇道。
鹤儿接了两颗花生米,答道:
“这是闺门旦,指未出阁的女子,应该是霸王的女儿。”
这场戏看了半天,鹤儿也想起来了,这讲的是一段野史,她没学过,但听教她唱戏的那位师傅说过。
远古时候,霸王争雄,人心惶惶,战火不休。
虽然是野史,却跟真正的历史扯不上关系,只是以那个年代的背景重新书写一段历史罢了。
上台的应该是位女子,十分清瘦,宽大厚重的戏服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空落落的。
她唱功十分扎实,一颦一笑都透着温婉。
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庄重,却又透出些俏皮来,十分惹人喜爱。
她每唱一段,人群中都会捧场的献上一阵阵掌声。
张保庆看不懂,但看见鹤儿鼓掌,便也跟着鼓掌,这一拍,教台上那人看见了,竟声音一颤,唱错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