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月捕捉三尾的功劳毕竟还是暂时赢得了佩恩和带土的信任。
她开始渐渐真得变成了这个组织的一员,尽管限于成员数量的问题,大部分时候她是单独行动,所做的也不过是一些窃取情报或是劫持的工作而已。
很多忍者村的大名,当看到面貌被衣领遮挡难以辨清、护额上刻着长长划痕的忍者时,第一反应就是求饶,并且表示愿意为了保命付出任何代价。
因此她几乎不需要动手杀掉某个人。
除此之外,晓组织确实是叛忍的庇护场所,奈月待了不到几天就深刻地感觉到了这一点。
比起以往三年内她东躲西藏,隐瞒自己身份,现在的她身上穿着的宽大晓袍,仿佛是一张肆意穿行在各国的通行证。
几大国都说着要将晓组织根除,却没有人真正开始着手做这件事。
奈月也就这样在这个组织没有任何怨言地留了下来,这里虽然有着不单纯的目的,但这里的人却并非全都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与其说“邪恶”,不如说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执念。
比如迪达拉的艺术、角都的金钱、佩恩口中的永久的和平。
而鼬却仿佛是没有执念的——也许其他人会认为他的执念是写轮眼、或者说力量,但奈月却能够感觉到,鼬对尾兽、对月之眼都没有兴趣。
就算说是在监视晓,鼬所能够做的也很有限。
她想不明白鼬现在想做什么,同时鼬也应该还没有明白她想做什么才对。
成功完成了几项任务的奈月,获得了难得几天的休假。
纵然天气很好,基地的房间里还是有点阴冷潮湿,奈月解下护额放在一旁,有些走神地看着桌上摇曳的烛台。
直到门外传来的一阵脚步声打断了思绪。
“喂,奈月——在吗!”
金发的少年连例行的敲门礼节都没有,就直接闯了进来,奈月一脸无语地扭过头去。
她对于迪达拉这样的行为也不算惊讶,这个酷爱爆炸的叛忍虽然经常做出些造成大范围伤亡的事情,性格却意外地不难相处。
只是因为有一次她向迪达拉做的烟花表示了赞赏,他就很自然地改变了态度,并且说出了“你比宇智波鼬要可爱多了”这样的话。
而他和鼬之间的关系却很糟糕,几乎是一见面就是针锋相对、剑拔弩张。
如果不是鼬对胜负这类东西没有兴趣,恐怕两人早就动手了。
奈月并不是很清楚具体的原因,鼬很少提及他在这三年里的事情,当然她也一样。
“……怎么了?”
而当她看到迪达拉的瞬间,才发现他穿的是便服,黑底红云的袍子不知所踪。
“你这是?”
“我们要出门,嗯。你要不要一起?”
“……出门?”
“难得这次所有人都放假,一起上街去吧,嗯。”
奈月本想开口拒绝,但是在听到所有人三个字的时候,却改变了主意。
“好,等我一下。”
当奈月脱下晓袍,在上衣外面套上一件背心,跟着一路上都喋喋不休的迪达拉到了出发地点的时候,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鼬的身影。
他也同样穿着便服,和鬼鲛并排站立着,虽然鬼鲛一直在说着什么,鼬却仿佛并没有在听他说话那样,目光和奈月相遇了。
鬼鲛仿佛即刻就察觉到了什么,酷似鱼类动物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奇怪的笑意,很快知趣地闭上嘴退到了一边。
迪达拉也嘟囔了几句,恶狠狠地瞪了鼬一眼,接着也走开了,难得没有像平时那样表现出要开战的态度,奈月猜测是这一次的出行很难得吧,因为除去佩恩、绝和带土伪装的阿飞之外,所有人都在场。
奈月一直在原地站着,直到鼬忽然移开目光转过身去,“该走了。”
她才像想起什么一样小跑了几步跟上去。
和鼬并肩而行之后,她转过头去悄悄看着鼬的侧脸,没有缘由地觉得他今天似乎心情不错。
而就在她思考为什么的时候,身边的人早就发现了她明目张胆的偷窥。
“你在看什么?”
“……没、没看什么。”
鼬合上眼,看着不知不觉间已经和二人拉开了一段距离的其他组织成员,“偶尔会有这样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
“没有任务的日子,大家一起上街。只不过很少就是了。”
“那你也是因为这个……所以心情还不错嘛?”
鼬转过头来看着她,奈月清晰地捕捉到了一丝一闪而过的讶异。
“……我和平时一样。”
“我看不是。”
“……真的。”
鼬的样子仿佛就是在极力否认什么一样,眉宇间刻上些许固执,薄薄的唇瓣紧抿着。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不论他心情好是真是假,奈月的心情在一瞬间就明朗了许多。
褪下了叛忍装束的所有人,在这个相对而已不那么深入忍者世界的小镇,过着平凡的一天。
要知道在之前的三年里,她连想都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能这样。
要说忘记身份这样的话,是幼稚且软弱的,但至少现在的这一刻,已经让她觉得有所满足了。
“……你才是笑得很奇怪吧?”
经身边的人这样提醒了一句,奈月反射性收敛起嘴角上扬的弧度,抬头看向眼前。
“……”
“怎么了?”
“……原来,他们还是这样行动的?”
鼬皱了皱眉,顺着奈月的目光看去,立刻就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
蝎和迪达拉,角都和飞段,明明平时任务时经常在某些立场上势不两立的搭档,却还是选择了和对方一起相处。
与之相反的倒是鬼鲛,厚脸皮地黏在飞段旁边,并没有来找鼬的意思。
“晓里的搭档,就是这样的。”
鼬的语气听来很平淡,他看了看正和飞段说着什么的鬼鲛。
和普通的忍着不一样,在这里不存在什么国与村,也不存在共同奋斗的梦想或是目标,同伴二字是不切实际的。
但他们确实参与了彼此最为黑暗的一段人生,这是事实。
“他们……奈月……?”
鼬回过头重新找寻身边的女孩时,却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突然不见了。
他感到心中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按理说在这个村子不可能有人认出她来,他刚才也没有察觉到任何异状,但心中的不安并未消散。
他看了一眼其他人,转过身决定去四周找找。
小镇实际上并不大,一共就只有几条街,店铺几乎是紧挨在一起,三三两两的行人来回穿梭。
鼬脱离队伍找了半天,仍旧没有找到人。
而就在他准备回去询问一下其他成员的时候,感觉到有人从背后捅了捅他的背部。
——是奈月。
他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放下心的同时没来由得感到一丝愠怒,转过身去准备质问一句的时候,却在看到她手里拿的东西的一瞬间噤了声。
奈月的两只手里各拿着两串丸子,略微仰着头将一只手伸到他面前。
“给你。”
鼬眨了眨眼,迟疑了半晌才伸出手接过,竹签摩挲指腹的触感,让他有一种难得的怀念。
并非怀念眼前丸子的味道,而是让他想起二人初次见面的时候。
那个在他眼里看起来显得有些笨拙的女孩,也是像这样将一串丸子放进嘴里,就好像在展示给他看怎么样吃那样。
那是鼬第一次吃到三色丸子这样东西,自此之后他就喜欢上了甜食。
而这个爱好就算是入了晓,他也依旧保持着,也曾在被鬼鲛发觉的时候调侃过一番。
鼬张开嘴将丸子送进嘴里,即刻甜味就充满口腔。
他看着面前女孩一副认真的样子,将嘴里的糯米咽了下去,开口问道,“你很久不吃这个了吗?”
“……很久了,毕竟一个人很少想到去甜食店之类的地方。”
而且,总觉得会想起止水。
当然这后半句话,奈月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是吗。”
“感觉不如木叶的好吃。”
“嗯。”
奈月接下来就没有说话,好像在认真回味什么一样闭上了双眼。
鼬却难得地没有了品尝的心思,没几下就吃完了后将竹签扔掉,侧过脸看着她。
“……奈月。”
“嗯?”
她的嘴里还含着一大团糯米,一边的脸颊微微鼓起,口齿不清地回应着。
“下一次,我们单独出去吧。”
“……唔?”
“随便去哪里,我会来找你。”
没有收到对方的回答,鼬就自顾自地往二人和其他人分开的地方走了回去,“该回去了。”
他听到身后的人愣了一会儿后跟了上来,凭借着感觉伸手轻柔抚摸了一下她的发顶。
“那说好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