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这——TM什么鬼?!”
屋外,密密麻麻的人群围绕着圆盘走动,这在人的视觉力中就像是,整个“死”圆盘“活”起来了一般,离奇至极。
慕斯不可自抑的咽了口唾沫。
这种景象在冥界的历史中没有记录,但不能说是不存在,只因在历代前辈当中,太罕见了。
站在圆盘中心处的少年捧起手杖,置于胸前,低头默念着。全村的人仿佛都中邪了般,不论老少,全部都毫不犹豫的“扑通”跪地,一致的低头跪拜下去,——整整三个声响,犹如地裂。
这一系列的场景声势浩大,气势磅礴,同时却又诡异,让人不寒而栗。以至于在这结束过后,四个人无一例外都没反应过来撤离,因此都只得慌忙的四处找地方躲藏。
可是再左右环顾环顾,哪有什么可藏可躲的好地方,床下压根没有底,桌子又太暴露,中午肯定又有人要进厨房吃饭,其他地方呢?全都暴露于空气之中。可再回头再看那被人堵死了的大门,忽然“哐当”一声响。
这么快?!
“老……老板?”
吴梓千在惧怕之中陡声询问。
“我们该……”
没听她说完,慕斯身边忽然嗖的一阵风扫过,他第N次从容的回过头:“呵……”如他所料,房间里只只剩下被风刮起的窗帘以及桌子和床,别无其他。
“……”
他们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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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也不知道是从哪得来的勇气和自信,让他认为纪彦的想法与他相同,同时也不知道怎么稀里糊涂就拽着吴梓千跳了窗户,并且作死的把慕斯留在了“对决场”。
但看纪彦那一如往常的暴躁脸,他清楚地认识到——他做对了。
这么一看,还能算有点良心的也就是吴梓千一个人了。她很是关切的问另外两人:“我们把老板扔在那不会出事吗?”
纪彦略带不屑的反问回去:“你见过哪个厚脸皮惨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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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凝固的空气中,慕斯与房主人四目相对,哑口无言。
慕斯知道,白鹤腿脚快,能跑绝对不留。同时,纪彦也是个没良心的货,没准主意就他出的。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吴梓千一个小龄姑娘居然会这么不要脸的溜了。留他一个在寂寞艰难的战场上孤军奋战。
怎么办?能怎么办!不要脸了!
房主人是个年过半载了的大妈,长的很喜庆很有趣,慕斯很有礼貌的对她鞠了个躬。
这一下使得那女子有些懵然。
他起身先开了口:“您好。”
大妈胡乱点着头,口音十分浑厚:“你……你好……”
慕斯微笑着继续说。
“我是一家餐厅的老板,这次来主要是为了获取灵感,研发新的菜单。但很不幸不小心被刚刚的人群挤散入了您的房子……”他略微停顿轻轻叹了口气“十分抱歉……”
好在这大妈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开明许多。再者,她也明白,自己一个五十多的老人,就算把她家全都拆一遍,也找不出来什么宝贝啊。她也回了慕斯一个喜庆的笑容:“这样子哦,没得事没得事!……”她接着回头看了看门外,乌泱泱的一群人,说:“哎,小伙子,离这人群散了呀,还得是好一会儿,要是没啥子急事儿的话,你就先搁这儿坐儿一会儿昂。”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慕斯坐在凳子上,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情况,人都在往家里散走,那转盘上的少年已然不在,只是回想起刚才的所见所闻,还是觉得太奇怪了,离奇的不敢相信,谁家信教这么信啊?这在历来历史中也没有什么记载啊。
大妈手里端着一杯热水,走过来递给慕斯。
“多谢。”
她笑笑也搬了个凳子坐在一米外。
“小伙子,你是个外地人吧?”
慕斯推了推单边的镜框,用着十分惋惜的语气。
“是啊,初来乍到,还不熟悉。”他摇了摇杯中的水,问:“这位大姐,能不能为我解答一下,咱们村子里的人为什么都去那个圆形建筑那?”
大妈忽然有些骄傲起来。
“吼哟!这你可就问对儿人撩!”
她以手掩住嘴角,笑意逐渐扩大。
“我们这个村子捏,祖祖辈辈可都是光荣的很!”
慕斯也好奇起来:“那这么说,大姐你的祖先也是个能人了?”
大妈拍了拍大腿:“那可不!”
“不过要说到光荣,还是那个站在顶上的小子咯!”
慕斯磨搓着下巴,嘟囔着“那位少年……长的可谓是个天资。”
“哎呦!您可别跟我这说这高深的话,我都听不懂嘞!”
大妈此刻已经笑的合不拢嘴,这时候只能点点头,停了小会儿才说:“那小子啊,可是我们这的大祭司呢!”
慕斯没说话,随时观察着大妈的神态波动。只见她越笑越灿烂。
“领你们来滴那个……叫什么来着……导游是吧?”
慕斯点头:“也可以这么说……”
大妈问:“他跟你讲没有讲我们村子滴以前的事哦?”
慕斯低头思考,想起了山路那一段:“……讲了些吧,好像是说,村子里以前好像就被仙灵就眷顾了,因为祖先的行善积德吧。”
大妈一边听着一边应着,笑起来眼窝很深:“哎呦!没得那么夸张的啊!”
“我们这个村子啊,仙灵虽然眷顾,但是啊,我们也需要祭拜的”她笑着:“这就是你们城里人常说的,常说的什么……啊!对对,有恩必报!”
慕斯看着她的神态波动,笑容逐渐变得有些悲伤,继而又笑。
“那个孩子啊,其实说实话,也挺可怜的。打小就被爹妈送进了教堂里,不管不顾,就一个人爬摸滚打。”
“长大了,当上了大祭司!本以为苦日子到了头,却没想着,那爹妈居然回来找他讹钱,你说说这都什么人额!简直就是我们村子的败类!”
慕斯被带进了那孩子站在圆盘上俯瞰向下的眼神,冷漠,悲伤,无助……或者说是……
“大姐,你说的教堂是什么地啊?”
大妈听了忽然一愣,连忙四处察看,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没有看见人影后,才小心翼翼的对慕斯悄悄说:“这个问题,莫得问!不能问滴!你就把它当做是祭司的培养地方就行的哩!”
祭司培养地,看来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慕斯深知问题的严重性,转念一想,换了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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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聊就聊了将近两个多小时,觉得差不多了,慕斯就起身主动告了别,为了表达歉意,又给了一张茶餐厅的代金券,那大妈都高兴的不行了——多么的单纯啊。
慕斯走了一会儿,给纪彦播了个电话。过了好久才接通。
“干什么?”
电话另一头传来了七七八八的杂音,就例如“这是我们这特有的酥饼”“这个甜食是从某某家生产的”“这个绝对是真货,你买了肯定不后悔”
“……”
慕斯心说你们把我扔在火坑里就算了,自己居然逍遥快活去了,我这打个电话开口就给我送冰块,我还没发气,你怎么的还犯起暴躁了??
越想越气:真的是,我为什么要跟这个没良心的玩意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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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彦举着电话,半天也没有得到回应,他放下了手中的钱,抄起兜子就往楼上走。
“张嘴啊。怎么,让人绑架不会说话了?”
嘟——
电话挂断。
纪彦看着手机屏幕,心里怒火中烧。
“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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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斯站在道路旁,已然是忘了回去的路,相处的三年间,纪彦终究是学不会控制自己的脾气和语言,身为一个哥哥,他可谓是太失败了。
“我怕不是疯了……”
他自言自语道。
“话说,那大姐说不定知道呢吧。”
马上要往回走,却又连忙顿住了脚步,又撤了回去。
“我……她家怎么走来着?”
“……”
慕斯忽然鼻梁滑下一滴冰凉的水珠,他抬手蹭了蹭,天空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愈来愈烈。
他起身,脱掉外套就往头上披,暗骂道:“该死的,这TM才是撞神仙了。”
他也不管什么东南西北,八大方向了,胡乱就跑,进了个巷子找了个躲雨的地方。
抖露了几下外衣,本想着安安静静的躲一会儿,却脖颈忽然一凉,他不得不急忙转身打旋,再次暴露于瓢泼大雨之中。只见匕首的主人将白发送到雨滴下,清秀的脸庞映入水洼中,慕斯嗖的睁大了眼睛——是那位祭司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