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曾经

看着出神的少女，鹤没有打扰，想跃下树杈。

“鹤，你有家人吗？”

鹤停下动作，眼眸中的复杂情绪被少女及时捕捉。

“我想听听。”她接着说。

鹤慢慢坐下，开始讲述他的前六岁时光。

他本是圣威国一个高官之子，母亲是江南富商的嫡女。他从小受尽宠爱，但好景不长。一个女子成功爬上他父亲的床，等母亲发现时，她已经生下了一个女儿。身体不好的母亲当场晕厥，随后卧床不起。父亲也似乎被那妖女迷了心智。曾经相爱的两人变得越来越疏远。母亲终于不堪重负的撒手人寰，留下他孤零零的生活。起初他的父亲还未想过对他怎样，后来他的外祖父被陷害入狱后。他便受尽非人折磨。在一个夜晚，他带着母亲留下的所有遗物逃离了。花光身上所有钱财后，他不愿变卖母亲遗物，便流落街头，变成偌大乞丐中的一员。后来遇到季华年。也就是她的母亲，带他去了寒月阁，成为一名暗卫。

故事讲完，少年长舒一口气，眼眶红红的。

少女目光深沉，摸了摸自己的戒指。古朴的戒指泛着冷光，像极了现在的她。

“你的父亲叫什么名字？”良久她才开口。

“沈域。”鹤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个名字。

“中书侍郎？”

“是。”

少女笑了笑，她如果没记错，他们家现在可是有一儿一女，而沈夫人也是独宠，曾被传为一段嘉话。现在看来，却是个笑话。那么就让她亲手打破这个笑话。

“那回京第一件事情就先让他倒台吧，怎么样？”少女带着笑，极其温柔。

鹤微楞，看着浑身是光的少女，笑了笑。哑着嗓子说了声好。

少女转过身去，不再看他，鹤转身离去。

圣威皇宫。

龙椅上端坐着的中年男人看着信，常年威严的眉角此时也舒展了开来。暗黄色的龙袍在烛光的衬托下更暗了。

“来人。”看完信，他才慢慢起身。

常年侍奉他的大太监听到传唤及时出现。

“参加皇上。”跪在独孤嚣面前。

“月儿要回来了，去把银揽宫收拾干净。”语气偏缓，但李公公还是听出了几分喜悦。

“是，奴才这就去准备。”向后倒了几步才离开。

虽然银月公主长年不在宫中，但银揽宫还是经常被收拾。皇帝隔三差五就会去银揽宫转转，一转就是一天。他对银月公主的喜爱合宫上下无人不知。

银揽宫在皇后住的椒房宫旁边。规模比椒房宫小些。但相对其他公主，可已经是极大了。其他公主可都是住在自家母妃的偏殿，而无生母的都住在公主宫里。一进银揽宫门便是桃园，二十多棵桃树皆是银月公主和皇帝亲手栽下，现在花苞都长大了，约摸公主回来时便可开了。

独孤嚣通知礼部，将银揽宫整个翻修，器物全得换成最好的。

礼部的人看着华丽如椒房宫的宫殿，陷入沉思。只把物品都换了，当出来的价值连城的物品被搬去国库时，宫女门都傻了眼，这一个长年累月无人居住的宫殿竟有如此多宝贝。而当更多更好的器物搬进去时，她们更加目瞪口呆了，这到底是多尊贵的人，竟如此大肆铺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