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太阳从薄雾里升起。给所有人镀上了金纱。少女的眼睑泛着水光,许是被初阳刺痛了眼睛。
少女收回了剑,脚尖一点上了榕树,随意坐倒,一只手撑着头,青丝被微风勾起几缕,看着初升的太阳,不语。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停了下来,铭渡步到紫衣跟前说了些什么,紫衣略一点头,快步离开了。
八刹卫互相对视一眼,脚尖轻点,隐在暗处。
十衣卫看着树杈上的少女,许是目光太炙热,少女缓缓转过了头,对她们温柔一笑。
“都去忙吧,没休息好的也好好休息一下。”
九个白衣少女纷纷道是便退下了。
赤衣撇了眼呆愣在厢房门口,衣冠不整却目光炯炯的看着树杈少女的蓝翼寂,走了过去。
“进去,没有小姐吩咐不许出来。”略微愠怒的声音吓得小男孩一阵哆嗦。
赤衣看着他纯洁似鹿的眼神,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与懵懂,遥想自己当年十二岁的时候,早已经执行了数个任务,从阎王爷那赊了好几次账了吧。人生来不同,她从未怨过,但还是会羡慕,那些她永远无法得到的东西别人却轻易得到的感觉让她心里直烦。
“我知道了。”小男孩忍着眼泪,关上了门,而后蹲在门后偷偷抽泣了起来。许是被吓到了可是更多的应该是对连日来遭遇的胆战心惊吧。
赤衣无语的听着哭声,第一次讨厌自己从小被训练的听力。
抚了抚门,终究还是离开了。
紫衣端着一盘糕点,上面还冒着白气,飞身立在了树杈上。
“小姐。”轻轻唤了声。
少女轻眺一眼“昨天买的桂花糕很难吃。”
紫衣失语,哽咽一晌才道。
“这是铭哥连夜做的,做好后一直温着,还热的,小姐尝尝,有没有几分滋味。”
铭从小被夫人养大,桂花糕虽不及夫人,但也是得了夫人真传。
少女压了压指甲,轻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
紫衣清楚的看着少女眼里渐渐浮现泪花,将盘子放好跳下树去。
少女吃了一块又一块,直到盘子只剩碎末小渣,才失笑斐然。
“母亲,您真的好残忍,就这么丢下女儿,为何当初不一并把我也带去那地狱黄泉,也好一路陪笑。”压抑的声音支离破碎的溢出唇齿,一滴泪打在她手心,轻轻拂去,不留痕迹。
鹤跃上树尖,将一封信寄给少女,看着少女单薄的身影,没有情绪的面容,阳光盛满了眼睑,微微出神。
少女接过信,抖开信纸,笑意浮现在眸中。
“这老头还生气了,得加快行程了呢。”少女失笑,将信震碎,化作白片落下。
招手让鹤坐下,鹤个子是八刹卫中最出挑的,虽才十七岁,但是成熟稳重,面如冠玉,却不是谦谦公子。她还记得她小时后被独孤紫言戏弄落水,引得父皇震怒,要将独孤紫言贬为庶人。但泠妃以死相逼,父皇碍于泠妃身后的安宁侯府才作罢,但是削了独孤紫言封号,从此以后,她就只是一个四公主。而鹤那年九岁,在次日晚上跑去废了独孤紫言的右手,因为那只手扇了她一巴掌。
后来独孤紫言的手虽被医好,但始终不是很灵巧。
她八岁被寒月阁长老接走,七岁时长老派紫衣与鹤来保护她。她本来很抗拒,在那以后才渐渐接受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