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进门时,我正在重温多年前第一期的《奇葩说》略略略地笑个不停,这种时候最需要一个下饭综艺来调剂调剂,免得我天天没事找事无事生非气这些有的没的像个怨妇。
“这确是挺有新意的,当时上线那会还引起了不小轰动。”
闻言我头都懒得抬,还故意当着他面连连加大音量,整个卧室都充斥着高晓松蔡康永那舌剑唇枪般的辩论,只觉得大呼过瘾。
“绛雪和玄霜由张嫂带着去玩了,没事,一时闹腾闹腾就过去了,现在还在争玩具呢。”
我摁了手机锁屏开始继续之前的课题进度。
“今晚想吃什么?醋溜炒肉还是炸鸡?师父去做。”
我手中笔不停,“刷刷刷”用力写着推算的方程式,简直要力透纸背。
“天相前几天同我诉苦说看中意了一个女孩子,可人家小姑娘却不怎么搭理他,还问师父是怎么求得你的,问我取取经。”
“我看他也犯不着跟您取经了,”我忍不住抛了笔重重地放在桌上,愤恨瞪着他直直怼着,“没什么好学的,小凤只不过眼睛没擦亮才又重跟了您这既能干又居家的绝世好夫婿,末了还把我自己惹得一身气!”
“那夫人现在消气了吗?”
“没有!”
语出才惊觉不对,我急忙白他一眼又顺手扔出旁边置物架里的几包旺仔小馒头,“我是说我没气!”
“好,小凤没气,小凤没气,师父知道。”
他眼明手快一个腾跳飞跃,接住差点惨遭不测的零食放回篮中,“这若丢坏了变成一堆稀碎,夫人今天可就没零食下嘴了。”
“那我就再买,怕什么?”
“这哪能烦劳夫人动手,为夫马上买就是。”
我抿起嘴想笑又死死憋住,这时候可千万不能落于下风,不然不还是缴械投降了?
“你干嘛现在?做你的事去,我也要做自己的活儿。”
我不动声色以牙还牙,用他的语气直接还击,看他作何感想。
“陪完女儿了,现在就该来陪陪夫人了,师父想着夫人应该没那么狠心赶我走罢?”
我冷哼一声只想呵呵,脸皮真厚!
“那刚刚是谁赶我走的?先不说她们,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他似是早料到我会如此想,眼里洞开明悉一切的稳实,俯下身面对我,老成持重地与我一句句解释:“这事儿师父刚刚细细想来,明白确实是伤了你,师父同你道歉,夫人大人有大量,原谅师父好不好?”
他等我神态稍一缓和,就瞅准机会揽我入怀,又握住我手紧贴他心口继续缓缓说着,“但小凤,你也要想通一点,既然我们今生已结了发做了名副其实的夫妻,有了心头爱的一对女儿,在儿女面前说话需有些权衡,尤其是当父母意见相悖冲突时,这样子女落在眼里,属实是不太好的,夫人觉得呢?”
我被紧紧箍在他怀抱之中,再三挣脱也无济于事,无法之下只得细细思考他话。现在一想,这千年老怪的话也确实有些道理。
“再者说,其实之前我们就统一过了关于这事儿的立场,你也明白这其中的诸多好处。只要忍得住我们女儿的抱怨,硬得了一时心肠,便能换得后面的长期无忧。”
“知道啦,你好啰嗦。”
捋清来龙去脉以后知又是自己理亏,我闷闷应着,我聂晓枫的面子还是很重要。
他见我彻底好转,也放下心来。悠悠叹出一口气颇为无奈, “师父也是疼她们都来不及,但有时候该狠就要狠,每个为人父母的都要经历。”
哎,想想也是。
同样是第二次做父母的,同样是上辈子鲜少在女儿身畔,同样是从头开始学起育儿之道,为什么我聂小凤的悟性还是不如这千年老怪呢?
还真有点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