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打那日事情出来后不过一年，绛雪和玄霜暗无天日的学武生涯就这样被她们亲爱的老爹强行拉开序幕，我也并非毫无微词，奈何这老头就是不听劝......
“师父，她俩还不到五岁，没必要这么快开始练武吧。”
“再者说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要什么东西没有？大不了给她们买个防狼喷雾之类的或者多配几个人手也行.......”
某人却只盯着日程安排表细细研究，音调放低简单应我：“时候不早了。武学心法要想能烂熟于心去运用绝非一朝一夕之事，你当年也是武林大家，这点道理就不用师父再和你反复提及，待会只怕又要嫌师父唠叨了。”
和这老头一起生活了这些岁月，其实我又怎不知他脾气？平日里好声好气百般都可依，但若是发生什么事出了一分差池，便是一反常态地沉下脸，再也不妥协。
可我也不是容易死心的主儿，仍假装柔弱地扯住他袖子娇嗔道：“.......那我这辈子可是丁点都没练，就是觉得上辈子耍得有点过了嘛，况且那时候我和绛雪反目不就是因为......”
“不会。”
“师父现在就一心一意守着她们，怎还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他停下还未完成的excel表格统计，转身正视我并严肃地打住话头，“当年早就过去了，如今是如今。现在师父就伴在你们身侧，断不会再让那时种种全盘重演。” 他握住我素手轻轻来回磨擦掌心，“小凤，师父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多余的，你要相信师父。”
我理屈词穷，彻底败下阵来。他每每考虑事情方面都是滴水不漏，这次最终打算让孩子们练武，也是出于无奈之下的辙子。其实我也心知肚明，我们身为父母的并非能保证时时刻刻都护在孩子身边，如果出了变数，她们自己才是防御外敌的最佳壁垒，确实要尽力做好准备自保。反观我自己，我聂晓枫又怎能因为一点脑中固存的妇人之仁，去阻扰这个对女儿本就有长远好处的审慎决定？
念及至此，我便点点头冲他莞尔一笑，便依了他罢，既然身为贤内助那也要做得像样一些，至少要先给予丈夫精神上的支持。
可是当我亲耳听着她俩此起彼伏的哀嚎，我还是忍不住慢慢心软下去，好不容易锻炼起来的冷硬心肠也快分化瓦解。
“爹，我疼......我不想练了！”
“娘，玄霜也受不了了，腿好像快断了.........”
今天是师父规定这周她俩第二天拉韧带的日子。万事开头难，我当然知道练武的基本功对于初学者来说有多困难，尤其是对于还这么小的崽崽来说，就像一下子从甜润蜜罐中泡养坠入九重冰窖里放养般，更是无法适应，难度系数大如登天。
“爹爹坏，爹爹不疼绛雪了！”
“爹爹也不爱玄霜了！”
“呜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我再也听不下去，心狠狠一揪，甚至想抱起她俩远离这个可怕的练功房，说话不作数就不作数了，我聂晓枫就这样！
“师父，不然今天就到这儿吧？绛雪玄霜还要再适应适应。”
他眸色一沉并不多言，想是有点气恼了。
我吐吐舌头只觉着喉头堵了堵，无言以对。好吧，也确实是我先答应了，现在想轻易反悔再去阻扰他计划，也难怪这臭老头死活不答应。
“那好吧，那今天还要让她俩练多久？”
“就快了，再撑几个来回。”
师父一边悉心引导着二宝动作鼓励她们继续下去，一边简单安抚着我，像极了一个经验老到的武术教练。
不，他分明就是。
“要不今天就先到这里，当是热身。”
“小凤，你不必操心这里，大可去做你的事罢，这有师父便行。”
呵，这话外之音不就是要赶我走嘛，嫌我在这碍手碍脚还扰乱军心，只要把我这外援驱逐了，两崽子就只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乖乖练着呗。
“好咯，那您老继续。”
瞬时我也来了点脾气，敢情我聂晓枫也是真的太闲了没地方去，知道我男人搞得定还非得再跑来掺和一腿。
说完也不管他再做何反应，我恨恨地甩头快步上了二楼卧室。随便吧就由着这老头去了，折腾来折腾去也确实累不着我，我也无权指责一个事必躬亲的中国好父亲好丈夫！更顾不上身后二宝继续那一浪高过一浪的苦叫了，别怨娘，你们亲亲爹爹心肠太冷酷，娘拗不过，反而把自己气到了，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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