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是奇怪地很,这分明是书里冰哥在救自己后宫于生死危难之际猛增好感度的甜言蜜语吗?为什么要用那么深情关切的眼神对我说,很惶恐的好不好?!
这一次,洛冰河转过身去,甚至还没等漠北君废话,就是一阵开打。
二人双掌相接,灵力沸腾剑阵如雨,滔天的术法呼啸而下,走转腾挪,浮在空中的微尘如细针般扑得四面八方,颇有欺风卷雪之势,一时竟难分上下。
不过,沈清秋很快就发现,洛冰河的灵力已经强大到令人拜服的程度。
对上漠北君这样的强者,可能是遇强则强,黑黢黢的水面巨浪涌动,变幻莫测的剑法有翻江倒海之势,蚕茧似的剑光在空中呼喝,如巨龙咆哮般向漠北君斩去!
如果说洛冰河对战天锤长老用的是一股灵活的巧劲,那么此时对上漠北君则是一阵蛮横的狠劲!
漠北君的嘴角有鲜血溢出,一直挂在嘴角的笑容一僵,收敛起的眸子精光内敛,定睛道:“你很强。”
沈清秋此时正站在十里开外的安全地带心惊胆战地观战,心里万分赞同:不仅强,还很狂!
所以这么强了真的还有把他推下无尽深渊深造的必要吗?那出来岂不就有毁天灭地之能了......
漠北君意味不明地端睨了洛冰河一会,而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这不还是他根正苗红和煦似阳的好徒弟吗?他有什么借口把自家徒弟推下去这很不符合逻辑好吗?!
奈何人早已经走远,沈清秋强打着精神咽了咽口水,端正姿态扭头转向洛冰河,才发现洛冰河也在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沈清秋没来由地觉得一阵心虚。
沈清秋的嘴角动了动,勉强拼凑出了一个相当扯淡的理由:“方才见你在与魔族打斗时,额间隐隐有魔族的封印,这件事,你瞒为师多久了?”依旧是这种失望冷淡的语调。
洛冰河没有回答,只是望着他,浓密的睫毛在眼睑打下一片阴影,看不出情绪。
沈清秋一个人的独角戏显得有些尴尬,他没想到洛冰河会是这种反应,平静到让他无从落口。
“师尊。”洛冰河向前走了一步,“如果我落入这个无尽深渊,你心里会不会有一点点的难过?”
沈清秋哑然,他只是想要编造理由吓唬他,可想洛冰河竟然还能未卜先知。
洛冰河见沈清秋保持沉默,倒是嘴角一弯,释然地笑了,“师尊,你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如果我死了,你也会难过的。我不在乎这里有多凶险,我早就是死过一遍的人了。只是,师尊,千万答应我,如果我此番回来,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躲着我?”
“我只是想变得更强。我想保护你。”沈清秋睁大了眼睛,见洛冰河的眼底泛起了泪光,压抑着情绪。他无法顾左右而言他,也再无法忍心将他一手推下,他的脸上有泪痕留下。
“师尊,我不能埋怨什么,有些事情,是必须顺着时间的索迹来进行的,你避免不了。但我能够了解师尊的想法,已经很满足了。”洛冰河将自己的观音坠子从项颈取下,小心翼翼地系到了沈清秋脖子上,落下一个安定轻浅的吻,声音低沉飘渺,如羽毛般落入沈清秋的耳中:“师尊,弟子斗胆,倾心与你,每况见之,皆甚为心折。”
沈清秋听着这熟悉无比的声音,一眨不眨地看着洛冰河走到深渊的边缘,底下是万千恶鬼凄厉的嘶吼,百丈高的顽石滚滚而下,立刻被土崩瓦解,灰飞烟灭。
是啊,洛冰河也是人啊!他也会疼的......
“师尊,我走了。”洛冰河轻声说道,嗓音低缓而温柔。他向后一仰,裹挟着的记忆唤醒了所有的过往,如同一场倥偬荒谬的梦,所幸,他还有救赎的机会。
沈清秋伸手想去抓,却什么都抓不到。他看着洛冰河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直至再也什么都看不到。
沈清秋的目光变得茫然而空洞,过往的经历和误解,皆在此刻化作两霄云烟。他抬手抚上洛冰河亲吻过的耳垂,倏然合上了尽是湿润的眸子,纤长的手指埋住了脸......
当众人赶到时,见素日永远高高在上的仙师,一身狼狈,哭的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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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载阳,万物初生,水天一色。当醇如老酒的清风吹醉了十里的花树,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音尘脉脉,屋舍前苍劲的竹林更攀一截,风染露华。
少年白衣似雪,眉目温柔,五年契阔后如约而至,快意恩仇皆方休两散。再抬眸时,浮尘落幕,故人相陪。
人如画,江山亦如画。
结束,希望你们喜欢,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