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后来的事情呢？沈九每天待在岳清源的身边，看着他面白如纸气若游丝，心急如焚，可此时的他，也不过是一个回溯往昔的过客，没有余力而没有方法来改变这已成过往的定局。

沈九觉得自己真不是人，常道好人成神，坏人为鬼。说好的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可现实偏偏不是这样。像他这种恶事做尽的阴险小人，尚可苟延残喘世间数十年，可像岳清源这样不折不扣的的大好人，却是白白地断送了性命。

……

“现下只有这一个救他性命的办法了，行还是不行？”木清芳略微沉吟，抬眸示意柳清歌早做决断。

“你知道再也不能出剑对于一个修士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他还是穹顶峰的首徒，而今金丹已毁，内息尽废，又会有多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我就这么草率地替他做决定，这对他不公平。”柳清歌身处百战峰，对于再也提剑，这是他万万无法想象的。怎么可能，一辈子，就这么把自己的寿元注入佩剑，且毋论其法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单成功与否的风险便是一个极大的未知数。

铤而走险否极泰来都是话本书上的故事，柳清歌实在是不想让好好这么一个修练天才废掉，毕竟上一年的论剑大会上对岳清源着实留下了颇深的印象——

凌厉的剑法，变通的招式，收放自如，数招较量，竟也能打出个平手！

少年风发眸亮如星，收鞘辑首眉眼含笑浅然，“穹顶峰弟子岳清源，在此受教了。”

多么光风霁月潇洒恣肆的一个人，而今的遭遇，柳清歌望着眼前处于生死边缘徘徊的人，面容消减清瘦，也是五味杂陈不知所措，好像他的生与死都掌握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却没有人告诉他该怎么选择才算是尽善尽美。

岳清源终归也只是一副血肉之躯，会累，会疼。

柳清歌疲惫极似的闭上眼，做出了艰难的选择。一旁的木清芳苦笑了一下，一时之间竟不知更难受的究竟该是哪一方了。

沈九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岳清源的寿元注入剑中，分明已是现下的上上之策，可掩盖不住的悔意和恼意却是如潮水般地蔓延开来。

为了和自己的那份道义，死生不由己，是非不由己。

真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