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晔交代,薛南渊的遗愿是将遗体用于研究疫苗和捐赠器官,不用举行葬礼,不允进行悼念。
蒋晔的声线愈发颤抖,苏云容听罢也已崩溃。苏云容死死拉着张云雷的衣袖,呆滞地看向前方,眼泪仍然在流。张云雷站在她旁边,默默撑着伞。
夜深了。
苏云容扯扯张云雷的衣袖,张云雷低下头去看她。一双漂亮的眼睛此刻已经无神,狭长的睫毛上挂着闪闪的泪珠。
苏云容“走吧。”
张云雷驱车回家。
张云雷始终没有说话。他懂得苏云容的难过,哭一哭反而更好。
途中,苏云容的肚子忽然疼起来,越来越疼。
苏云容一边捂着肚子一边调整呼吸。
苏云容“磊磊,医院。”
生理上的不适不允许她说太多话。不过张云雷了解,幸好附近就有一家产科医院。
苏云容在宽敞的后座上疼得打滚。张云雷只能用语言安抚她。
九安产科医院。
医生忙活了一阵儿,已无大碍。
苏云容“我想回家……”
医院太冷,到处有消毒水的味道,非常刺鼻。
张云雷“好。”
薛南渊的去世对她打击太大,对一个女人来说,家才是最好的去处。
十年的好闺蜜去世,她也并没有闹得太过火。理智告诉她不可以哭闹,那是中科院门口,闹一闹,薛南渊不会醒来,不过是可以使自己的心得到些安慰罢了。
到了家,她打开床头灯,漫无目的地翻阅着《简爱》。故事情节她早已烂熟于心,不过是某种情感还游离在书中,久久难以消散。
雨还在下,像是要淹没北京城。
苏云容躺在床上翻阅着,翻书的声音像是刀刃,刻在苏云容心上,也刻在张云雷心上,刀刀致命。张云雷就这么坐在榻榻米上,背靠着大床,坐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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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第二天一早,太阳已经升起,苏云容手中的书还停留在那一页,页脚已湿透了。她还在呆滞地看着。
张云雷端过来一杯牛奶,替她抹抹眼泪。他看着苏云容的眼里充满了红血丝,往日的活泼被沉默替代。
张云雷“眼睛都红了。来,喝杯牛奶,温度刚好。”
苏云容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把杯子接过来,一口将牛奶喝掉。
张云雷“饿了不?”
苏云容点点头。
张云雷有些欣慰地笑笑,从厨房里端来一碗小米粥,一口一口喂给她吃。苏云容机械地吃着,没有表情,没有说话。
她脑子里只是想着薛南渊的离去。她责备薛南渊不告而别,责备她不该只想着别人。
转身离去,消散在风里,略过人海,回眸,慢慢地失语。
既然天已放晴,张云雷原本的打算是把苏云容推到后院转转。现在,他决定带着苏云容亲自去一趟三庆。其他人演她可能还是心不在焉,自己上去演可能会让她更专注一些。
正好到了写节目单的当口,他给董九力发微信。
张云雷“后天给我写一节目 ”
董九力“您要来演呐?九郎被借到七队去了,您跟我们使?”
张云雷“把他给我叫回来 ”
董九力“👌”
张云雷“别写《洪洋洞》 别写《托妻献子》 别写《金兰谱》 就这样”
董九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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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节目单发布,张云雷杨九郎在四月七日攒底,这下三庆园的票就更不好抢了。
张云雷看到自己的节目是比较满意的,偏偏他的上一个就是《金兰谱》。他也没有理由去责备董九力,毕竟是他自己没有说清楚。
为了避免苏云容听到《金兰谱》这样描述友情的节目,只好让她在自己的节目之前入场。
张云雷“主持人来没来?没来我neng死他。”
董九力“来了来了,我以为今儿队长夫人客串报幕的,差点让他回家了。”
张云雷“她今儿不太高兴,你们在后台乖乖的,别搁那乱蹦哒。等会我上台之前,你们把她扶到侧幕,小心点扶。行,我看看你们袜子都是白的吧?”
队员异口同声地回答“是”。
张云雷“好。该干什么干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