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惧怕黑暗,因此要用光明来驱逐黑暗,但是有些事物只有在暗处才得以苟活
“你的意思是,项月和你……有…”他低低地咳嗽一声没有把不伦这二字说出也算给她留了退路
但她只是轻轻地点头
陈珂眉头拧成川字,他再怎么粗心也还是从日记里看出端倪,只是没想到自己胡乱地狗血猜想真能在现实中得到验证:“她还是没联系你吗?”
尸体被发现也有近一周的时间而据项阳所说项月在更早之前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看来果然是畏罪潜逃吗?
看得出项阳也很着急,毕竟现在项东临死了,她们的母亲则一直不露面,项月可以说是她唯一的亲人,如果……再算上刚刚披露的关系就更进一步了。但项月却下落不明音讯全无怎么能让她不着急短短几天的时间就让原本单薄地身形更加飘摇,陈珂连说话声音都不由自主地轻柔生怕她一个不顺心晕倒在地到时可解释不清
少女沉默着,呼吸声在寂静地审讯室被无限放大。两个人面对面一呼一吸陈珂暗暗期待自己有超能力可以读出对方的心里所想然而并不可能
“那你觉得……额……她的动机,就是她…项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有想法吗?还是真就和你日记里写的一样对父亲抛弃你们心生怨恨所以……”
“……斩断血缘”
她缓缓抬头和陈珂对视,黝黑地瞳仁里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这让他毛骨悚然。一瞬间他看到了和证件照上项月一样的表情———嘴角带笑但眼神是冰冷压抑的。
陈珂慌乱地摸着汗湿的鼻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为什么?”
“人在无助的时候是喜欢给自己找理由的———有个自洽地逻辑总能使自己好过些”她从刚才起就一直咬指甲牙齿连皮肉都撕下渗出血都浑然不觉。陈珂提醒她看她把手从嘴边拿开蹭在校服裤角
“我们的关系本来就像蛆虫般下作永远不可见光,但如果非要违背伦理却还不能说服自己好过那未免太残酷了些。”
“我们最大的罪孽就是流在身体里一样的血液,如果杀死这一切的源头是不是就可以夺回我们原本相爱的权利呢?”
陈珂坐下来没头没尾地翻看日记本,他翻看到了一页读一会再抬起头:“项月在学校和别人打架?”看到她描写的项月身上的惨状他也忍不住心一揪
“我也不清楚……”她哭丧着脸摘下厚重地眼镜片擦擦揉揉眼睛,陈珂走过去随手拿起眼镜看一眼阵阵发晕
“陈警官……”项阳戴上眼镜睁开眼清澈无比的黑瞳死死盯住他:“我妹妹,还会回来么?”
这个要问你自己啊。陈珂心里已经开始挖苦了:“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们一起杀了人然后相互包庇伪造日记呢?替人顶罪共生关系……挺聪明的啊”
听到这句话,项阳却只是轻笑一下和之前他预想的慌张,不安,迷茫,释然毫不沾边。她只是平静地把手从膝盖挪到桌子上身体前倾:“陈警官,您在瞎说什么呢?”语气简直是知晓真相的家长在爆发之前最后一次询问说谎的孩子。
她用力地深吸一口气,因为痛苦闭上眼前齿咬着下唇蓄力仿佛接下来的话有千斤重,压着她抽光所有面对现实的力气:
“我们只是想堂堂正正地在一起”
“警官,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伤害任何人,除了我自己。”
陈珂彻底被这句话砸晕了,这句话太过郑重竟让他恍惚相信:这桩案件无论如何展开,她都最最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