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和韩沉的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足有8斤,啼哭极其响亮刺耳。
其实……要是胎死腹中也挺好的。
苏眠让孩子认我做了干妈,那么小一个丑娃娃?脆弱至极的脖子和微弱短促的呼吸……
认贼作母,这可真是个极具讽刺的笑话,我笑的心都疼了。
苏眠和韩沉的孩子娃步履蹒跚,小小年纪没心没肺的,一点都没有他爸妈的性子,这太不该。
那小屁孩第一个开口叫的是居然是“干妈”。
可真真是可笑……
可笑至极!
呜……
那孩子上幼儿园了,不哭不闹倒是听话了。
哼……我一直以为只有死人才最安静。
苏眠和韩沉的孩子都上小学了。
你们现在……又在哪儿呢?
是否不再被抛弃,是否无忧无虑,是否快乐幸福……
她曾想过以C的名义,把苏眠弄死,她一步步谋定,规划,演习……天衣无缝,这是一场完全没有破绽的犯罪,比她当年抓捕司白父亲的计划更完美。
让苏眠众叛亲离,生不如死,毫无牵挂时再让她下去陪S。
这样,他便再也不会孤单了,再也不会一个人了。
可是当计划即将实施的那一天,她却没有勇气去执行。
司白没了,她怎么能把司白的光毁了。
何其残忍自私。
那天她对着落地镜笑,她看到了一个扭曲了的人,那人的眸是墨沉墨沉的,望不见底,嘴角有着狰狞而可怖的弧度。她张大了嘴巴,发出了嘶哑而沉重的笑声。
桀、桀、桀、桀、桀……
怪物,怪物……怪物啊!
她是怪物。
呵呵。
阮巊茗将自己伪装隐藏,因为她是字母团的Concealer,她瞒了天下人,又怎么会瞒不过一个韩沉?
她抱着阴暗的心理故意接近安排于是成了苏眠闺中好友。她不动声色接近她靠近她引起她对他的回忆,可当她听着苏眠对司白释然的怀念便知苏眠放下了。
而韩沉自然而然也放下了。
她默然感受着刻骨的恨意蚕蚀着将她淹没,她沉默着看着苏眠温柔叮咛着一个10岁大却已像极了韩沉的小孩。
小孩要出门时明明苦闷皱成一团的脸转头却对着她扬起一抹大大的微笑,他回头说道:“璎珞妈妈,再见。”
那笑容稚嫩而明媚,仿佛冲破无尽的阴霾将她埋在心底最深处的溃烂暴露无遗。
她被灼伤了,紧攥着的左手蓦地放开,手里血肉模糊,她视而不见恍若未觉,只看着男孩眸中恍惚轻轻呢喃。
她只觉心里在蚕蚀的恨,倏然停了下来,消失不见,徒留下千疮百孔的空洞,深不见底,没有回响。
她微微颤抖着将右手覆盖在男孩柔软的发上,毫无血色的唇轻轻颤抖着。
“再见。”她轻轻道。
小孩似是不适的晃了晃脑袋,又似是是没听见,语气便有些疑惑道:“干妈,熠竡要跟妈妈去上学咯。”
阮巊茗的手颤了颤,嘴唇翕合了几次,才发出了一点声音,她说:“再见,忆白。”
她看着那个小孩上了车,车发动了前行着,离着她越来越远,直至入了拐角,再也不见小孩一直挥舞着表示再见的小手臂。
她瞬间无力跌坐在地,轻轻呢喃。
“韩熠竡,再见…忆白……”
她再次回到岛上,守着九块墓碑,再没出去过。
后来阮巊茗60岁那年她死了,死的那一刻紧紧攥着卷宗,容颜安详死寂,双眼未闭却是死不瞑目。
她想如果有来世,她一定一刻也不停去追寻她的光。
她放不下。
到死,她也不会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