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夜晚，“爱我者”首饰店内的走道上

店内走道上阿朗仰面躺着，右手握着一把手枪，枪和手紧紧贴着胸口，手臂下面洇出一滩血水。左臂挽着一只蓝色帆布包，包口敞开，里面装满了金银首饰，几条珠宝项链散出包外，地板上躺着几颗断了线的珍珠。

走道上零落着一些几近干涸的血迹，门店的办公室内，高飞坐在老板椅上，头歪向一边，两只胳膊垂到地板上，胸口一片嫣红，白色的衬衫还在沥沥地往下滴血。办公室内零星地散落着一些纸币金钱。

苏醒一脸惊恐又痛苦的表情，左手捂着右臂，站在柜台的走道边，嫣红的血顺着他的指缝滴滴答答地落到白色的地板上。

王子聪、孟柯楠查看了两个死者后，转回来。

王子聪（询问）：谁报的警？

苏醒（挥了下他沾满鲜血的左手）：是我，警官。

王子聪：我是警长王子聪，这是我的助手孟柯楠警官。

苏醒:两位警官好！

王子聪摊开手示意孟柯楠。

孟柯楠（将手中的笔和本子夹在左臂下，向苏醒敬了个礼）：请问你是什么人？

苏醒（惊惧地发抖）：我叫苏醒，是这家店的店主之一。

孟柯楠（疑问）：店主之一？

苏醒：是的，这家店是我和我的好朋友一起开的。

王子聪：认不认识死者？

苏醒（哭丧着脸）：里面躺着的是我的好朋友，他叫高飞，也是我的合伙人，我们合伙快七年了。外面躺着的是歹徒，还有一个歹徒，用枪射伤了我后带着珠宝跑掉了。

孟柯楠：你是说这是一起抢劫杀人案？

王子聪（截过话问）：劫财还是劫色？

苏醒（惊讶地睁圆了眼睛，摊开手示意）：警长，现场已经很明了了不是吗？

王子聪（望着一地散落的珍珠，表情认真）：你确定他带走的是珠宝不是女人？

苏醒（表情痛苦）：是的，警长，我很确定。

王子聪（自语）：我更愿意相信这些珠子是从某个女人身上扯下来的。

孟柯楠：苏先生，请问案发之时，你在不在现场？

苏醒：在，我一直都在。

孟柯楠：能不能给我们讲一讲事情的经过？

苏醒（惊魂未定的样子）：大约九点钟吧，我和高飞放走了店员，关了店门，然后我们走进办公室对账，因为一个星期前，我们刚刚到了一批新货，有些账目需要理一理，大约九点半钟，我们听到门店的柜台边有脚步声，高飞叫我出去看一下，我出去后，看到两个歹徒正飞快地朝两只包里装东西，见我出来，那个躺在地板上的歹徒冲过来，用手枪指着我，让我闭嘴，太可怕了！我被歹徒用枪逼到了墙角，抱着头蹲在地上。这时候另一个歹徒冲进了办公室，要高飞交出里面的现金，他们发生了争执，接着就听到了枪响。歹徒跑出来后又给了自己的同伴一枪，然后去拽同伴肩膀上的背包，没有拽掉，珠宝散落在地上。那个歹徒惊慌之余又朝我开了一枪，最后夺路逃走了。

孟柯楠女警一直在旁边做着笔录，望了一眼苏醒受伤的右臂，朝走道的几个警员喊：你们过来一个，给苏先生的手臂包扎一下。

一个警员拎着急救箱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