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虽说是被锦觅先捂住嘴,又抱在怀里一路带着走,速度也不慢,但也并没有发生那种自己绊倒自己的诙谐之事。
二人风一阵的被吹到了卧室,门都还没来得及闭上,就因为方才加快又骤然减慢的速度,被身体惯性带着往前倒去。
锦觅第一时间赶忙调整身形,但到底是被乱了方向。
子墨也没来得及多想,双手赶忙抓住锦觅的胳膊想要带着她站稳。
结果两人这么一来一回的一拉扯,脸颊不可避免的又撞到了一起,好看的眉头蹙得整整齐齐。
并且双双因为这力道一带,稳稳的一同摔倒了地上。
下意识,只是十分下意识的举动。
子墨略有些用力的将锦觅整个上半身都抱在了怀里。
或许是她多年习武,虽然脑袋还没反应过来,但身体早已形成了某种惯性记忆,许多时候都快于脑筋的运转。
这些举动拆分起来都是一个又一个的动作,但真正发生时,却只在千钧一发之际。
锦觅一脑袋稳稳的撞在了子墨胸口,虽然有些闷闷的疼,但是和膝盖这种直接碰撞到地上了的痛感还不太一样。
子墨则是整个后背稳稳的拍到了地上,说不来这种痛感到底是怎么分布的,反正是一整个后背都和地面完美契合,疼得很分散。
而怀中这人显然反应比自己快。
在子墨还眨着眼看着高高立起的房梁时,锦觅已经十分迅速的反应过来,并且检查子墨伤情到底如何了。
思绪中有许多感情纷至沓来,听锦觅语气,似乎有一些急切,还带着点懊恼。
此情此景,总感觉什么时候曾经发生过。
而当时带给自己的情感波动,或许也远比当时的自己意识到的要浓重的多。
在还没反应过来时,子墨已经被锦觅扶着站了起来,又被扶到床边坐下。
锦觅都是我不小心,刚刚跑太快了,回来又急切转了个弯没站稳,连累的你又摔倒。
锦觅怎么样啊子墨,背上有没有不舒服的?腰上呢?腰上有没有疼的?腿呢?你说话啊?
方才虽然一切只发生在那么短短的几瞬之间,两人都忘记了用灵力,锦觅一颗脑袋还被护在怀里。
按道理来说,或许看不真切,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锦觅却心中有数。
事发突然,当然不可能是什么提前算计好的。
看子墨这情况,她自己也是愣住。
再结合子墨受伤之后的种种表现,锦觅几乎一眼看出,方才所有的举动,都只是子墨这个人惯性做的那样。
她或许真如她自己所说铁石心肠,万事万物皆不入心。
或许对身边所有力所能及之时的搭救也只是出于她一向强大而养成的惯性。
但作为直接的受益人,锦觅还是觉得自己被感动到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锦觅变得越聪明,对感情的体察越通透,见识的事情越多,便越能体会到子墨这样的赤诚之心多么的来之不易。
她是无心更胜有心。
与这样的人相交,永远可以放心,因为知道她的本性就是如此赤诚。
毕竟是一块不折不扣的石头。
可是当石头捂热了之后,又胜过了天下所有的珍宝。
锦觅的关切之语就萦绕在耳边,离子墨那样近,那样细密。
许多当时并没有意识到,但却真真实实发生过的感情突然涌向胸口。
充盈着,充盈着,就像是鱼泡里面灌满了水,酒壶里面装满了酒,却还仍然的被灌入数不尽的气,像要炸开。
但却并不痛苦,而是让笑意占据了大半的情绪。
子墨我无事,一点也不疼,腰上也不疼,倒是你走个路还能摔跤,真是一只笨兔子。
锦觅什么,为什么是兔子?
子墨你瞧你活活泼泼可可爱爱的,嗯,肤色又这样白皙,一双眼睛水嘟嘟亮晶晶的,不正像一只好骗的兔子吗。
锦觅啊子墨,你变坏了啊,怎么生着病还不忘打趣人呢,疼死你算了。
锦觅小小的伸手在子墨肩膀锤了一下,笑意盈盈的眼眸弯了起来,更显得一张脸活泼动人。
子墨歪着脑袋,一副被打歪了的样子,十分无辜的眨眨眼。
子墨哪里生病了,不过就是受了点伤,抱你还是毫不影响的。
二人一时间斗起嘴来,更显得屋子里的气氛热闹的不行,虽说刚刚摔了一下,但身上也并未染什么灰尘。
虽说方才也好像磕磕碰碰的撞了一下,但哪里也不疼,反而心情还无限的好。
再加上有小拳拳捶肩膀,四只会说话的大眼睛你来我往,灵动引人不说,顾盼神飞更显得的日光温和。
折腾了大半日,这会儿已经日暮西垂。
透过窗外斑驳的树影照射进来的落日余晖,衬的满院小白花都被镀上了一层金黄的边,像是镀了金的盏,乘着日光的佳酿自醉。
窗外斜阳无限,只在被天迹淹没之前披撒在并膝而坐的子墨和锦觅身上,满院芳华,一室温馨,调笑打闹,好不乐趣。
或许是环境实在太过温馨,而让相谈甚欢的两个小姑娘都忽略了一个问题。
摔了这么一下,子墨反应的速度,好像比刚才又快了不少。
好像已经快到,几乎不用停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