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法会这天,子墨照例,在润玉已经收拾齐整后意思意思为润玉理好衣衫,叉了会儿腰。
子墨你啊,自己就贤惠的过了头,瞧瞧,我都没什么用武之处。
润玉唇角微微上扬。
润玉你的不离不弃,已是我最大的奢求。
说着,润玉轻轻将子墨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子墨颈间,轻轻蹭了蹭。
润玉你在,就已经很好了。
在他回忆起旧事,自责内疚到无以复加时;
在母亲不肯认他,甚至不愿相见时;
在天后几度下狠手,意图赶尽杀绝时;
那么多的悲痛,伤心又伤身,他仿佛是被世界所抛弃,身边空无一人,身后万丈悬崖。
子墨不但一直与自己携手,共同进退,更多时候眼波流转的,是无限包容与信赖。
他曾经也疑惑过,墨儿生性活泼开朗,对亲近之人热情赤城,其实对他,或许也并不是爱吧。
很多次,润玉都在心里告诉自己,就算不是爱也没关系,即便这多情是无情也没关系,哪怕分给他的,不过是她众多朋友中的一鳞半爪,也足够让他沉沦。
可同样紧跟着这很多次的更多次,是但凡是个人都能看得出的子墨的区别对待。
对他,和对别人,从来截然不同。
与朋友亲人可以清楚区分的那种不同。
他终于可以坚定地相信,其实,他也是值得被人深爱的,这世上,有人爱他……
被这明晃晃遮掩不住的偏爱所包容,润玉也越来越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子墨。
比如现在时间已经略显紧张,可润玉还是忍不住多抱一会儿。
他真的变了。
除却想要靠近权力的心态,他的性情中也逐渐多了一个名为偏执的东西,就像毒药一样,顺势蔓延。
他不想将这一面表现出来,不想吓到子墨,所以一直有认真控制的很好。
控制到,看上去只是更黏人了点。
而已。
不过,子墨倒是对润玉越发频繁的接触十分欣喜,润玉太像个挂在画上的神仙,对谁好像都能差不太多,说是倾心于她,但两人之间总是差了点什么。
或许是相识太久,早就亲密无间的缘故,又或许是润玉性格所致,显得比普通朋友亲近些,却又少了几分恋人的密不可分。
子墨老着急了,要不是不好意思说给人听,她甚至想从月老那儿拿点可能存在的药回来。
可他现在,就像是一直先前只吃素的乖乖猫,变成了会狩猎的大老虎,明确感受到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是,这样是会差点安全感。
不过,子墨最大的自信就是,她确信自己深爱且完全信任润玉。
几乎是从出生起就与润玉密不可分。
差这点安全感算个什么大事,不过是润玉想和她一直在一起,执念大点怎么了。
她简直不要太开心。
二人十分默契的没有将所谓变化提起,默默的接受了所有想要亲近带来的接触,浮躁的心境愈发安宁。
不过,润玉一向是个守时的人,所以这个拥抱并没有持续的过分久,润玉抬手,捏了捏子墨肩膀,子墨忍不住轻笑,歪着脑袋送润玉出门。
目送润玉身影飘远,一转身,看到了一袭青衫的彦佑。
子墨你怎么在这。
子墨微微一顿,拉开距离往回走。
彦佑挑了挑眉,跟着子墨的步子慢悠悠踏进门。
彦佑来看看咯,先前我去洞庭看了一下鲤儿,你倒是真把洞庭上下打理的不错,鲤儿进步也很大。
子墨润玉心中时刻记挂着洞庭,这件事我既然做了,便会有始有终,不必太惊讶。
子墨鲤儿年幼遭遇此等变革,纵然会进步,但毕竟还是需人指点,也多谢你照料。
彦佑你这性情倒真与大殿有几分相像。
彦佑有始有终,处事齐整,礼数周到又不居功,就是啊,当真少了几分活泼。
提起他们两人相像,子墨心情一向会不错,下意识弯了弯眉眼。
彦佑一直密切注视子墨表情,虽说确是真想,不过方才也是故意那样说,没有恶意,只是忍不住就想测测子墨和夜神之间的感情。
他其实也很好奇,这样所谓纯粹的爱,以对方欢喜为欢喜的感情在这两人中,究竟能存活多久。
如今看来,将来怎样还不知道,但反正现在是越来越好了,夜神方才的举动多明显,这几千年来也就和子墨一个亲近过。
子墨对夜神的倾慕也更不加掩饰了,夸她,她跟没听见似的,带上润玉,立马一字不落。
行吧,那就等过段时间再试。
子墨没搭话,彦佑也没继续往下说,一时有点尴尬。
不过没尴尬多久,桌上的茶刚端起来还没喝下口,彦佑就急急告别。
看着好像是什么人在唤他。
子墨摇了摇头,挥手收起茶具回屋看书。
彦佑其实人还行,就是有时候言语会略有轻浮,同谁都亲近般,不是说不好,只是子墨不太习惯,所以不太亲近。
不过,彦佑毕竟是润玉名义上有几分牵扯的义弟,这也许是他性情,便随他去吧。
反正不会有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