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的悲伤氛围在今日的打闹中破去了大半。
润玉脸上终于又挂回了几分从前的笑容,子墨看着,揪紧的心头也悄悄松了口气。
她也知道所有事情都不会很简单的就这样过去,有些没有解决的问题,迟早都是要解决的,没有爆发的矛盾,迟早都是要爆发的。
他们都不会停下手头正在做的事,也不会终止对未来平静安宁的展望。
可纵然有那么多无奈何,子墨仍觉得,总还是会有办法解决的,无论或早或晚。
弥补过去遗憾中的第一步,便从为洞庭君治脸上的烧伤开始。
如今洞庭君的存在仍然是暗处,子墨自是不能去问岐黄仙官,润玉倒是粗通医理,但毕竟术业有专攻,对容貌这等细致之事也不好贸然下手。
至于子墨自己……
她先天体质特殊,能将其打伤的人本就不多,纵然有些伤口,扛一扛也就过去了,连伤疤都未必会留下,她要学习这个干嘛,自然更是一窍不通。
无奈只好翻翻典籍,看看有什么速成的法子。
然而有些事情就像是注定的。
那书吧,就长那样,字呢,也全认识。
说的词儿呢,拆开来也都看的挺容易理解,背起来也毫不费力。
但毕竟医理是一件积少成多的经验之学,书背的再快,没有实践永远都是纸上谈兵。
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让子墨去慢慢实践,她也没这个耐心,合上书,思考了一刻钟的人生。
润玉今日被天帝叫去视察了一番工作,回来时见子墨在看书,便也没打扰,就在树下自弈。
再一抬头,就见子墨已经人书分离,开始神游天外。
润玉收了棋局推门而入,子墨才挪了挪脑袋。
子墨回来啦。
润玉在子墨一侧坐下。
润玉回来一阵了,方才见你在看书,先在外头坐了坐。
润玉怎么了?
子墨撑着下巴眨着眼看着润玉。
子墨我觉得我还是不够厉害,若是我会治外伤就好了。
听她这么说,润玉立时便猜到了子墨的想法,心中涌上一股暖意,唇边挂着微笑,轻轻捏了捏子墨脸颊。
润玉不必将自己逼得如此,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优秀的。
润玉母亲面颊乃烧伤,寻到合适的方子调配生肌膏最为有效,呐。
润玉从袖中取出几张药方,上头是他清隽的誊抄修改了典籍中的方子得来的成果。
子墨结果药方细细看了看,里头差别都不大,只是在用量上略有不同。
看上去有的方子侧重于治伤,有的侧重于皮肤修复,当真用了心,不由得有些惊讶。
子墨你是什么时候准备的,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似是很喜欢她这样一惊一乍的顽皮模样,润玉温润如月的笑意中透出几分明快。
润玉这两日子墨仙子沉迷书册,心无旁骛,自然对润玉何时走神未必了解的透彻。
子墨眨了眨眼,十分新奇,挪开目光看了看窗外,又挪回来看着润玉眨眼。
子墨天啊,瞧瞧,这真是你在跟我说话?
子墨你怎么会和我说这么酸溜溜的话,莫非是背着我又学了什么新东西?让我细细研究一番。
子墨反复将眼神挪走,又挪回来,再挪走,再挪回来,就像是发现了稀世珍宝,反复看啊看。
润玉本身没那个意思,他半点没有子墨这几日注意力都在别的地方所以他有点点酸的意思,没有!
但是……
子墨这翻来覆去的打量搭配着笑容,狡黠的像只捉弄人就跑的狐狸,让润玉一双眉眼透着桃色,满脸都写了羞赧。
他目光躲开,被子墨目光追逐。
他侧首,又被她抚着下巴扳回来。
子墨明明满含笑意,却偏偏扁着嘴,将润玉脸颊轻轻往两边扯了扯。
子墨干嘛啊,不看你你吃书的醋,看你你又躲,几个意思嘛。
她在无理取闹,她在恃宠而骄,她,她仗着他对她这可爱模样没办法,明晃晃的撒娇。
润玉败下阵来,眨着秋水般的双眸看着子墨,盛满了辉光和她。
润玉好,我不躲就是了。
润玉乖巧的坐在她身侧,子墨捧着润玉的脸满面认真,二人一个眨眼,一个也眨眼,一起眨眼……
环境好像有点不对。
也不知是谁先错开了眸子,二人分别侧首,看向两个不同方向。
面上的绯红却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