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照片

杭州，吴山居。

吴邪王盟，螺丝刀呢？

王盟哎，来了!

吴邪王盟，昨天的零食呢？

王盟在您旁边的柜子上，老板。

吴邪王盟，我爷爷的笔记本呢？

王盟在您的卧室里，昨晚您是看着它睡过去的。

王盟摇摇头，重新点开一局扫雷。

他老板自从回来以后就一直浑浑噩噩待在铺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看起来再不找点事做，就变成长在沙发上的蘑菇了。

吴邪王盟，去看看我的快递到了没。

王盟唉，好嘞！

王盟刚打开门，便看到一个穿着条纹衫，戴墨镜的胖子正要敲门。

这人他认得，就是老板的朋友，长得胖还叫胖子的那位。

至于他身边另外两个……

王胖子王盟，天真在……

他话没说完，王盟突然从他身边飘了过去。

在我面前站定，他昂起下巴，笑的很和善。

王盟老板娘来啦！

祭灵嗯……

我尴尬地回笑，表情局促，虽然知道他的名字，但是忘记了之前与这个人见过面的记忆。

王盟是来找老板的吧，我这就去准备休息的地方!

王盟迈开腿，正要往屋里走，就被胖子挡住。

王胖子咋还看不见人呢？

王盟嘿嘿，胖爷吨位这么大，不可能看不见不是。

王胖子天真在不？

王盟在在，就在里边呢。

王胖子小哥，走了。

我随着胖子走，张起灵在后面跟上我的脚步。

王盟老板!老板!

吴邪别喊了，等我刮完胡子给你发工资。

王盟不是!

王盟哎呀，有客人来了。

王胖子胖爷我们来了，也不说铺个红地毯迎接一下。

吴邪呲溜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薯片渣子。

吴邪你们怎么过来了？

王胖子哎呀，想死我了天真!

两人来了个重逢的拥抱，吴邪目光转过来，看着我望向他笑意盈盈的模样，害羞地摸了摸头打算退回去。

我没想那么多，上前两步先拥住了他。

祭灵回来了。

吴邪嗯，回来就好。

吴邪的手臂小心翼翼环上女孩的腰，一秒又松开，像是对待他稀世的珍宝。

王胖子我们终于从医院出来了，一直给小哥吃药也不见好，还不如带他出来溜达溜达呢。

吴邪丫头怎么从望乡台出来的？

祭灵我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其他的麻烦有沈弦在那边呢。

王胖子你是不知道望乡台有多大，我俩那天进去在里头绕老久了。

王胖子还有幸目睹了祭姑娘的身手。

吴邪丫头，你打架了？

祭灵就是教训几个不懂规矩的人。

王胖子行了，别站着，坐下说。

胖子推着张起灵坐到沙发上，把那些零食包装还有一些杂物全扫到地上。

王胖子这儿这么乱呢!

王胖子小哥，这吴邪平时不这样。

吴邪对啊，你说你们来的这么突然也不通知我一声。

吴邪不知道第几次拘谨地摸了摸脖子，笑容有些羞涩。

王胖子这小哥呢正在更新大脑，你可要给他留个好印象。

王胖子大夫说他要多受些精神刺激，才能有所好转。

王胖子现在每天就是这么发呆……

王盟哎，老板娘，您别在这儿站着呀。

王盟端着茶盘过来，看着我站在前厅正中央，一动不动。

吴邪的目光从张起灵脸上移到王盟身上，他猝不及防的收到来自自家老板的死亡凝视。

祭灵没什么，就是觉得这里有点熟悉。

祭灵你们先聊，我去后面转转。

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我迈开步子，折去后院。

张起灵淡淡的视线，落到门前离开的人身上。

呆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跟了出去。

吴邪哎，小哥!

王胖子他啊自从医院出来，祭姑娘去哪就跟到哪儿。

王胖子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从堂屋出来，我慢腾腾的在整个吴山居转悠。

张起灵就站在门边，一声不吭地看着。

他目光一转，见我在院子中间蹲下来，手托住脑袋，眼睛眯成一条缝。

他脚步很轻，走到我身边，身后的热度忽然就消去大半。

张起灵站在阳光里，光芒正好从他背后散开，将那张清冷的面孔映上一捧光辉。

抬起头一看，触到张起灵的目光，心念一动，起身踮脚摸了摸他的脑袋。

祭灵我没事，别多想。

刚从堂屋出来的胖子和吴邪看了这边一眼，在后院的廊下停住。

王胖子现在啊，也就恢复成这样了。

吴邪他还是想找回之前的记忆。

吴邪可我真想不出他这样继续走下去会是什么结果。

吴邪你以前不是跟小哥一块行动过吗，找同队的问问。

王胖子你以为我没想过，那些人都是临时凑起来的，出来就都散了。

胖子这句话点醒了吴邪，他瞬间来了精神。

吴邪我倒是想起一个人。

从院里回来后吴邪和胖子就没影了，也没说去了哪里。

王盟还守着他的电脑，攻克扫雷关卡。

我手托着腮坐在沙发上，看见张起灵没在发呆，而是在货架间来回转悠。

张起灵假的。

张起灵假的。

张起灵假的。

…………

看张起灵突然朝牌子走过去，王盟蹭的一下站起来，手脚麻利地把牌子摘下来挡在身后。

王盟赔笑，指向最里边单独放着的花瓶。

王盟看看这个……

王盟这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

王盟正等着小哥的鉴宝结果，从门口传来一阵咳声。

黑眼镜在震惊的目光下，朝这边笑了笑，然后目光锁定了沙发上的我。

黑眼镜看来沈弦这次没骗我，你果然在这儿。

黑眼镜嗯，哑巴张？醒了啊？

黑眼镜看向张起灵，对方坐回沙发上，并且不屑于给出一个眼神。

黑眼镜哎，也没指望你开口。

王盟这时靠过来，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王盟老板娘，你们什么关系啊？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用波澜不惊，四平八稳的腔调回了俩字。

张起灵我的。

王盟嗯？

张起灵不是老板娘。

黑眼镜就是，我家小祖宗可不是你老板娘。

王盟还是不懂，可人家好像没有耐心回答他了，转过身去只留下了个后脑勺。

大概过了一个钟头，胖子和吴邪回来，脸色都不怎么好。

感觉身前打下一片阴影，抬起头一看，吴邪若有所思的目光正盯着我。

祭灵怎么了？

吴邪我……我和胖子去见了个人，知道了一些事情。

他从口袋里踅摸出一张老照片。

吴邪小哥在陈皮阿四手底下待过。

吴邪那时候，他叫阿坤。

自心底深处攀升的激动让我紧紧抓住了那张照片。

吴邪丫头，你没事吧？

或许是心脏跳的太激烈，我呼吸的很困难，急促到毫不停歇地呼吸着。

大脑血液饱胀，在一刻间轰隆炸开。

隔着许多物事摆件，张起灵忽然回过头，黝黑的瞳孔映出一个倒下去的人影。

是你吧，是你对不对？

张起灵，求求你，应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