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萦屈服了。
她屈服于这个门阀世家的不可动摇的力量。但是她不答应嫁给王家公子,所有和她有关联的人都会收到牵连。
她不希望他们会因为她而受到痛苦。颜萦想哭,但是泪水已干,她不知道该哭自己还是哭子忡,他们注定没有未来吗?不,还可以反抗的不是吗?
颜萦被关进了自己的闺房,房门都被钉死了,屋子里光亮灰暗,她透过门缝照进来的亮光悲凉的流泪,她只可以透过门缝看到屋顶上的光,她从小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爬上屋顶看风景,她最喜欢见到那个骑着小红马的少年人。
直到有一天,她在书院里见到了小红马的主人,原来就是每日和她同床共枕的许子忡,她的同窗,她的兄弟,她的爱人。
时光如水,没想到半年快乐的时光就这么过去了,她以为可以和他在一起,以为他们爱的力量可以和世家大族抗衡。
是她太天真了。
“不知道子忡怎么样了?他被爹打了一顿,不知道伤势如何?”颜萦每日自言自语,她精神开始恍惚起来,她猛地拍着门板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子忡,我要见子忡!”颜萦流着泪滑落在门板上,她曲着腿跪在地上,屋子里很安静,外面也很安静。
丫鬟家奴们都不敢靠近她的房门,只有每日给她送餐的嬷嬷给她带来食物,除此之外,没有人再踏进她闺房一步。
颜老爷下了命令,谁也不许靠近小姐闺房,谁也不许给小姐开门,否则家法伺候!
颜萦到房里取来纸笔,提笔想写什么,可是泪水不自觉又落下了。
“子忡!我好想你,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我是迫不得已才答应我爹,子忡,萦儿好爱你啊,你放心,如果我真的上了花轿,到了王家,我绝不苟活,要为你保持贞洁,子忡!还记得孔雀东南飞吗?我们都是刘兰芝和焦仲卿,他们可以为了爱情殉情,我们也可以。”
颜萦写着写着就潸然泪下,与此同时,许子忡在许家养伤,那日夜里雷雨大作,他娘亲派人去寻他,最后几个家仆在街角找到了他,他们把他抬了回来,安葬了小红马,请了大夫来给他诊治,许子忡身上的伤养些时日就可以康复,但是他内心的伤却痛彻心扉,他没有办法原谅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在昏迷状态中,一直喊着颜萦的名字,许母心疼的轻抚着他发烫的额头,对他道:“儿啊,我的孩子,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得罪颜家高门院护的?咱们母子俩太太平平的过日子不好吗?”
说着许母泪水就落下了。
家仆们把从街坊邻里打听来的一些流言对许母说了,许母大惊,“有这等事?仲文可是从来不和我说这事的,颜家女儿也许给了王家公子?这?这如何是好?”
许母忧心忡忡的,过了几日,子忡总算是回过了神,他知道喊饿了,许母立刻给他备下了粥食,这日两母子正在闲话,说的正是他这桩婚事,许母劝说他还是放弃,不要和王家争,争不过也斗不过。
许子忡咳嗽了一声,虚弱道:“我是和萦儿同生共死的,没有她我是活不成了,她也一样。”
许母跺脚在床边道:“傻儿子,你怎么这么糊涂啊?颜家和王家都是高门大户的,哪里瞧得起咱们?”
正说着,下人来报:“夫人,少爷,颜家夫人来了,说是要见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