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年看着正躺在病床上挂点滴的宴安:“对不起。”
“对不起”这三个字,纪年说得有些生疏。
他从小骨子里就高傲,就算一直保持着礼貌,对人说的也是“抱歉”,“对不起”他从不对人说,至少一只手可以数得过来。
因为对纪年来说,这三个字太珍重,不是轻易就能说出口的。
可面对被自己搞得可怜兮兮的宴安,纪年打从心底的感到自责,难过。
宴安用没有插着针的手,摸了摸纪年的头,安慰道:“没事的,这都是些小事。我觉得我现在就好了,可以回家了。”
虽然宴安这么说,纪年还是感到对不住宴安。
点滴输完,确定可以出院后,纪年把宴安带回了家。
可回到了家,也不过才正午。
吃过午饭后,宴安不想这一天就这么白白浪费,便要和纪年出去玩。
纪年心里正难受着呢,那还敢让宴安出去?
要是再受了点凉,岂不又得要进医院?
宴安倒是觉得纪年操心过多了,毕竟自己又不是小孩子,那这么容易生病,便背着纪父纪母,吵着要出去。
纪年本就喜欢宴安,这时又对宴安心存愧疚。
宴安没磨一会儿,纪年便同意了。
两人一起去看电影,找纪年家乡特有的食物。
闹到天黑后后,两人走在河边,踩着河沙,散着步。时不时看看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这话。
眼下寂静无人,氛围又实在是好,不发生点什么,纪年都觉得对不起天公作美。
于是先看了看宴安的状态。
好,很正常。
再想了想自己待会儿的说辞,犹犹豫豫地又一次开了口:“我喜欢你,是认真的。”
宴安听后,轻笑出声:“我知道的,你说这些干吗?”
纪年不知道自己脸红没红,只觉得全身都在发烫,烫到他有些忍不住的颤抖。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未来?”纪年把这个问了很多遍,但始终都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问出了口。
“想过。”再怎么说,宴安也要比纪年大好多岁,就算有些纪年想都想不到的地方,他也是认真考虑过的。
纪年一听,不知为何,心里比刚才更紧张了,心跳的声音,仿佛都要比雷声还要大了。
他没谈过恋爱,但也还是觉得,心动也莫过于此。
纪年觉得,这段恋爱一点都没有按照他的规划来。
他原本是想着远远地看着宴安就行,他的奢望并不高。
可突然,宴安就蛮横的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越是靠近,纪年的野心也就越大,从刚开始远远地看着,变成了能和宴安成为朋友,再到成为好朋友,再到想成为伴侣。
可这也只是纪年当初的幻想, 从未想过有一天真的能实现。
也是在那么突然的情况下,没有任何的精心准备,没有任何浪漫可言,就轻易地告了白。
关键是,宴安还真由着他,同意了。
这也更让本就在宴安感到不自信的纪年,更加没有安全感,总觉得这一切都是虚构的,像泡沫一样,轻轻一碰就消失;像水中月一样,可望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