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雪宫以后,赵晋主动对白千墨道:“白城主,在下多年未曾来过这雪国了,今日匆匆赶来,也没时间好好欣赏这的美景,不知能不能让念念带我去转转?”赵晋实在想不出更好的理由能甩开赵衰,韩厥他们单独和白念在一起,只能开门见山的问了。
此言一出,赵衰先感觉出不对劲,公子刚到雪城,怎么就想着出去玩?这也太不像他的风格了吧,怎么了这是? 韩厥,魏武,周浩他们三人则是觉得赵晋太懂他们的心思了,想着咱一路奔波,替咱们找个借口,出去逛逛,都各自兴奋不已。白念倒不觉得奇怪,她本来也就是要尽地主之谊的。
白千墨笑到: “哈哈哈哈!是呀,赵公子,上次一别,你也不说来看我老头子,本来还准备让你陪我下盘棋,那就算了。好呀!也的确是难得来一趟。”“念儿,陪公子出去走走,不可怠慢呀!”白千墨转头对白念道。
“是!师傅放心”
赵晋则 面带愧色:“失礼了,白城主!”说完转过脸对赵衰说:“赵大人,你和韩厥魏武留下,陪白城主下下棋,说说话,我去去就回!”
“啊?公子,我们不一起去呀!”韩厥忍不住惊讶的问道!魏武和周浩也很失望的看着赵晋。
“你们跟着我干嘛?”赵晋瞪了韩厥一眼,把韩厥吓了一跳,赶忙闭嘴不言,赵晋把赵衰拉到一边,小声的说道:“来时太匆忙,什么也没带,我去给老爷子买寿礼,你就在这,帮我看好韩厥魏武,别让他们给老爷子惹什么麻烦,等我回来!”
“明白!公子!赵衰恍然大悟,才想起来咱们是来祝寿的,来时心中尽想着晋国之事,一来就又碰到了白念她们,把礼物这事忘的干干净净,还是公子想的周到,唉!我怎么就这么糊涂呢!想到这,赵衰竟生出了自责之感,回头对韩厥魏武说道:“你们俩是不是走到哪都想着玩?有点正事没有?”
韩厥魏武都低下头“哦”了一声,看着韩厥魏武不去,周浩也就不再想出去了。
“出去逛逛呀?我也想去!”只听一旁白冰婵兴奋的说道。
“你就别去了,都野了多少天了?师傅刚出关,你陪在身边不行么?白念本来也是想着带白冰婵一起的,可是看到赵晋连赵衰都不带,自己也不好开口,就制止了白冰婵!
“哼!不喜欢你了!”说完白冰婵撅着嘴没好气的走了!
白念看着这个任性的小师妹摇了摇头,和师傅告别,与赵晋一起离开了雪宫。
白念,赵晋骑着马一路奔向城外,路上白念先开口了:“晋哥,你是有什么事跟我说么?”
“没有呀!我就是来的时候忘记了买寿礼了,想让你带我去买点!”赵晋一时半会还想不到和白念说正事的时机,就拿买礼物当借口先把白念敷衍过去。
白念有点尴尬的说道:“哦哦!嗨!你能来师傅就很高兴了,买什么礼物呀!晋哥,何时这么见外了?”
“不是见外,礼数还是要到的嘛!对了念念,现在还早,我想去你练功的地方看看,行么?”
“后山?”去那干嘛?再说,后山在雪宫后面,那又得返回去?白念被赵晋搞得莫名其妙。
“不不不!不是后山,就是咱俩当年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还记得么?一条河边?我好久没去了,去看看呗!”其实赵晋完全可以直接对白念说,甚至可以直接问她是不是如秦青玄所说的那样,以他和白念的关系,白念不会觉得突然的。但赵晋还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的说。
“见面的地方?哦哦,你是说黑水河?”嗨!!那不是我练功之处,只是当年心中不悦,碰巧走到了那,那行吧,走!去黑水河。白念想今天赵晋有点怪呀,算了,懒得再问了,他想去就去吧,反正也不远。
说着,两人一勒缰绳,改变方向去了雪城上游的黑水河。
来到河边,赵晋先开口了:“我记得当年路过此地,看到你在这冰冷刺骨的河边,准备往这河里走去,你知道我第一反应是什么么?”
“是什么?”白念好奇的问道。
“我以为你要自尽!哈哈哈”
“自尽?亏你想的出来!我说你怎么跟个疯子一样往我这跑过来。真的是服了你呀!”白念无奈的笑了笑。
“我那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凭着自己的脚力踏到对岸去。”
哈哈哈哈!赵晋朗声笑到!心想这气氛不错,可以进入正题了。
我一直就很好奇,你的功夫是靠练的这么高么?韩厥,魏武他们也习武多年,在我晋国也难逢敌手,怎么跟你一比,简直就像小孩子一样了呢?唉,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偷偷吃了什么仙丹之类的药,才变得天下无敌的?给我推荐推荐呀!赵晋一副随意的样子,试探着白念。
“哼哼,晋哥!你到底想说什么?以前也不见你问呀,打我们从雪城出来你就怪怪的,话的变得多了。”赵晋早就该知道,以白念的聪慧,自己无论隐藏的多小心都是没有用的。
“唉,好,我直说了吧!”赵晋将秦青玄的发现告诉了白念,并郑重其事的对白念说道:“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这样?你是不是在靠药物提升功力!”
看到赵晋严肃的看着她,白念愣住了,她从没想过有人会这么直截了当的道出她的秘密,并且还知道通天草的存在,还是自己的多年的好友,白念低头叹了口气道:“是的,你的朋友猜的没错,我10几岁的时候就开始服用通天草了,你朋友果然是见多识广,我与她只见了一面,就让她发现了!”
赵晋听到了自己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大声问道:“可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呀?你知不知道,这种草药是会。。”
“我知道!是需要牺牲我的寿命为代价的!”
赵晋摇了摇头,对白念说道:“你今天如果不告诉我原因,我不会让你走的!”
“告诉你,又能改变什么呢?”看的出来,白念
不想让赵晋徒增悲伤。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发生了什么!赵晋笃定的说道。
白念眼睛看着河面,也许是赵晋的决心,也许是这幽静的环境,不管是什么原因,她决定将这一切都告诉赵晋,她沉默了一会,静静的说道:“一切都要从我小时候说起,我是被师傅收养的你知道吧?看着赵晋点了点头,白念继续说道,其实我不姓白,我姓程,是雪国国相程国远的小女,在我10岁之前,是在国相府长大的。”
当年,我爹手下的一个谒者想到雪国国君河西王身边做事,就背着我爹给河西王写信表达了自己的意愿,我爹知道后非常生气,一怒之下就杀了这个谒者,这个人跟随我爹多年,我爹恨他背叛。结果河西王很快就知道了,他怒斥爹爹随意杀朝廷命官,下令夺了我爹的权,霸了他的官。
从那以后我爹郁郁寡欢,脾气也变得越发的大起来,我大哥也经常被他行家法,不敢犯一点点错,后来我娘害怕我受牵连,就准备带我离开那个家,离开我爹。
我爹的小妾早就垂涎正妻之位,她就借此向我爹尽我我我娘的谗言。很快,我娘就被我爹休掉,扶那个女人做了正妻。
赵晋听到此处,看着白念,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共鸣之感,他想起陷害他的那个女人骊姬了。赵晋冷静了一下,问道:“那后来呢?”
“如果仅仅是如此,我和我娘最多就是离开那个家,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了”话说道此,白念落泪了!
赵晋震惊了,他从没见过,也没想过,白念居然会落泪!他有些后悔刚刚逼她说出这一切。
赵晋想制止白念,但白念擦干眼泪继续说道:“我一直以为,那个女人只是想把我和娘赶出去,可是没想到我和娘只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而我哥,才她是想除之而后快的。好让她的儿子取而代之。”
她买通了我爹身边的一个侍女,让她去引诱我哥,然后让我爹看到这一幕,我爹失去了理智,要杀大哥,大哥逃出家去,一气之下向河西王告发说爹要谋反,并说当年那个谒者就是发现了我爹谋反的证据才被杀的。河西王立刻下令彻查程家“谋反”之事,我娘趁乱带着我跑了出来。
“你哥真的是太冲动了!”听到此处,赵晋不由得想起自己快被杀之时,考虑到赵衰他们,他庆幸自己没有过激的行为。
“那后来怎么样了,你哥和你娘呢?”赵晋忍不住追问下去
“后来河西王查抄了我们家,派了当时爹爹的政敌来调查此案,查出来那个女人陷害我大哥之事,也查出来我爹“谋反”的“铁证”,最后程家满门抄斩,连我大哥也被牵连其中,以不孝之罪也将我哥杀害。并派人满城追杀我和我娘,我娘将我藏在冰雪之中,自己引开追兵。。。
听着白念声音哽咽,赵晋心如刀绞,他手抚了抚白念的背,安慰着此刻这个脆弱的女人。
后来我师傅赶到并找到了我,将我带回了雪城
,到雪城以后的三年,我日日夜夜想着复仇,多次以死相逼让他教我武功,最后,我发现了这通天草的存在和功效,背着师傅服用起来。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有办法再解毒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服用这通天草的原因了。说完,白念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赵晋的怀里。
听完这一切,赵晋心疼的看着眼前这个好友,他知道一切的言语都显得苍白,也许只有紧紧的相拥,才能稍微给她一点慰籍吧!
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白念和赵晋都恢复了理智,开始慢慢的往雪城赶,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刚刚走到雪城宫门口,只见周浩疯了一样的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赵兄,白姑娘,出事了!出大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白念紧张的问道。赵晋也停了下来。
“刚刚一伙蒙面人潜入了雪城宫,白姑娘,韩厥,魏武他们和这伙人动起手来,韩厥,魏武都被打伤了,白姑娘她。。”
“冰婵怎么了?”白念瞪大了双眼,惊恐的问道。
周浩大口的喘了踹气道:“白姑娘被他们带走了!”听到此处,赵晋担心起秦青玄的安危。
“不可能!我师傅呢?”白念大声的问道。
周浩摇了摇头,说:“你们走了以后,没多久,白城主也说累了要休息,就会房间了,一直再也没见过了。”
赵晋觉得事情不大对劲,看了一眼白念,说道:“走,先去看看!”
驾!白念飞一样的往回跑,赵晋,周浩紧跟其后,很快进了雪城宫,他们发现宫中已经戒严,只见石云虎和戴云正带着守兵全城搜查,白念,赵晋来不及询问他们直奔宫门内,在大殿之上看见了赵衰,和正在为韩厥魏武包扎伤口的秦青玄。看到秦青玄平安,赵晋松了一口气。
他状连忙问赵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是怎么了?”白念看了一眼韩厥,魏武的伤,飞一样的往里宫跑,她知道,没有人能在她师傅眼皮底下带走她的师妹白冰婵,除非师傅也。。白念不敢往下想了,直奔师傅的房间跑去。
只见赵衰惊魂未定,说道: “公子!你们走后,白城主安顿好我们,很快,他就说他累了,先回了房间,我和韩厥魏武他们各自回到了房间,准备休息,本来一切都没什么,过了几个时辰也就是刚没多久,突然听见白姑娘大喊一声:“什么人?”我们就都冲出来,见到7个蒙面之人杀了出来,这几人武功极高,和我们初来雪城后山见到的那十几个刺客完全不一样,韩厥,魏武,周浩还有侍卫们加在一起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打伤了韩厥魏武,白小姐也被他们带走了,所以我赶忙让周浩出城去找你们。。
“公子,这伙人武功太高,韩厥无能,没能保护好白小姐!”韩厥自责的说道。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说他们只有7个人?是如何进来的?”赵晋惊奇的问道
韩厥和魏武都摇了摇头:“不知道”!
正在此时,听到远处内宫房之中传来一声声大喊:“师傅!!!师傅!!”秦青玄见状对赵晋说:“快去看看!这里交给我!”
赵晋点了点头赶忙往里跑,穿过大殿向叫声处跑去,那是白千墨的房间,最深处见到一扇开启的暗门,众人随着暗门看过去,看到白念呆呆的站在一旁,再往里看,只见白千墨闭着双眼,双腿盘坐在榻上,一副安详的表情,众人看出他已经死了!而且是全身筋脉尽断而亡!
所有人都惊呆了,周围的一切都是原封不动,赵晋回头看了看,屋内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干净整洁!还没来得及仔细端详思考,再等赵晋一回头,白念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