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戴云带着赵晋一行人离开了云来镇,一路朝着雪城的方向前进着,越接近雪城,寒风就越刺骨,走在最前面的白念在和石云虎交代着雪城防务的事宜,赵晋和秦青玄在感叹着这雪城的别样景象,戴云则一路和赵衰,韩厥魏武他们在聊当初分别后发生的故事,虽然赵衰掩饰的很巧妙,但从与韩厥,魏武的交谈中,戴云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直觉告诉他,晋国出了大事。
“戴兄,说了半天,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们,你是如何受伤的,又是谁把你打成重伤呀?”,韩厥感觉再聊下去会说漏了嘴,连忙打岔问戴云,是呀!我也很想知道。魏武也很好奇的问道。赵衰见状连忙快步向前道:“戴兄请见谅,这两人就是这样,说起话来没完没了,失礼了!”
“无妨,无妨!赵大人,戴某的性命都是诸位救下,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呀!”戴云满脸微笑的对三人说道 “当初我以为我必死,怎料天意让我们相遇,能和各位结下这样的缘分,戴某荣幸之至呀!”
“ 岂敢岂敢,举手之劳而已!”赵衰见礼道
韩厥,魏武都嫌赵衰的这套繁文缛节,满脸期待着戴云说出他的经历和故事。
“ 实不相瞒,我之前在卫国的外交官中大夫手下做一个门客,三个月前,我和他一起出使齐国。”
“你也去了齐国?”韩厥,魏武,还有一旁的周浩都惊讶的看着戴云,也就是说你是从齐国逃出来的?”
“是的,准确的说是他们将我从齐国抬出来的!戴云叹了口气道”
“卫国的中大夫?你是须贾的门客?”赵衰皱了皱眉头问道。
“是的!赵大人知道他?”戴云惊奇的看着赵衰问道。
“打过很多次交道了!恕我直言,他可不是什么善茬,出了名的心胸狭隘,你在他手下做门客,可讨不到好!”赵衰想起来以前多次出使卫国,被这须贾刁难,索要钱财之事。所以今天戴云提到卫国的外交官中大夫,赵衰立刻就想到了这个人。
戴云默然了许久:“看来,赵大人的确非常了解他,是的,您说的太对了,当初我们一块来到齐国,面见齐王。。。”
时间回到三个月前。。。
戴云和他的顶头上司须贾因公事被卫国国相卫齐派往齐国,到了齐国后,奇怪的事就发生了,齐王并没有招见须贾,而是单独会见了戴云。
和戴云聊了片刻,齐王就发现戴云见识不凡,于是半开玩笑的问道:“我想大力发展我齐国的国子监招揽天下人才,效仿当年九合诸侯的齐桓公,让天下诸侯尊我齐国为盟主,不知先生认为,可行否?”
戴云严肃正式的回答道:“但凡天下的策略谋略来决定胜负的数术,关键有三点:一是形,二是势,三是情,所谓形,是指从大题上判断得失的走向;所谓势,是讲对突发状况的措施,也就是随机应变的能力,所谓情,是指一个人的心志是否真正的坚韧不拔,因此,有时即便采用的计策相同,所遇之事也一样,但最终的结果却不一样,都是因为这三种方法运用的不同而导致的!”
“当年齐桓公称霸,九合诸侯,成为天下诸侯的盟主,后来宋国的襄公也用了同样的方法会盟诸侯,可最后却被楚国所败,死在了泓水之战当中。齐,宋两国之所以做的事情相同但结果却大相径庭,这是因为齐桓公称霸之时,周王朝虽然衰落,可并未失控,对于各诸侯王来说,齐桓公称霸只是代理周天子管理他们,也就是说他们臣服的其实还是周天子,而且尊奉齐国也可以不让自己的国家成为众矢之的。更何况那时的其他诛国并未强大起来。所以齐桓公能够顺利的九合诸侯而成为霸主。可是到了宋襄公时期则不同了,周天子的地位逐渐没落,形同虚设,秦,楚,齐,晋等大国都纷纷崛起,他们不再害怕被他国觊觎,相反,他们都想向其他诸侯国展示他们的实力,自然也就不会同意宋襄公会盟诸侯的想法,更何况宋国弱小,他们就更不会同意了。最终在泓水被楚国打败。宋襄公也因此身死。
到了现在,天下大争之势已成上百年,各国厮杀多年,早已没人将周天子放在眼里,周朝都将不复存在,各诸侯国还会再尊奉别国为盟主么?
所以大王所说之言,是不可能实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大力发展国子监,用政策来吸引更多的人才到齐国来,让齐国更上一层楼。
齐王其实早就知道,这盟主之事是异想天开,但听到戴云的一番言论,还是很佩服他的,
于是在他们临走前,一口气赏了戴云黄金几百斤,以及大批的绫罗绸缎。
戴云不知所措,惶恐的将经过全部告诉了自己的上司中大夫须贾,须贾告诉戴云,留下绸缎锦帛,将黄金退给了齐王。
回到卫国后,须贾便在卫相卫齐面前进戴云的谗言,他说戴云一定是出卖了我卫国的军事机密了,否则齐王为何不见他而偏偏要见一个从来没见过的门客呢,还赏了他那么多东西?
卫国国相听后非常恼怒,立刻找来俯兵不由分说的把戴云一顿臭打,把他的肋骨打断了,牙齿也打掉了,眼看着戴云就要被打死,戴云想,如果此时再要是反抗恐怕就真的被打死了,所以他咬紧牙关,无论那帮人怎么打他,他都一声不吭,一动不动,摆出一副我已经被打死了的样子。这些俯兵一看,刚开始打他时他还叫,现在连叫都不叫了,一动不动,肯定是死了,就找人把他拿席子一卷扔到了野外。后来在一个好心人的帮助下,一路带他逃到了晋国。再后来就昏了过去,醒来以后就遇到了韩厥魏武他们。最后便是和白念白姑娘来到这雪城疗伤,直至今日了。
韩厥,魏武,周浩都听的入了神,惊奇的说道:“戴兄,原来是这样。真是大难不死呀!”
原来那门口徘徊之人是救他出来的人,赵衰不敢告诉戴云,那个人韩厥魏武他们给赶走了。低头默不作声。
赵晋,秦青玄都敬佩戴云的毅力和才华。赵晋瞬间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也感叹缘分的奇妙。
白念回头看了戴云一眼道:“来雪城这么久,这故事可从没听你说过!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丰富的经历呢”
“哈哈,你从来也没问过我呀!”戴云笑着回答道。
几人继续向前走,来到雪城宫。
刚一进宫,一个17-8岁的姑娘就飞奔了过来,身着黑色长袍,只见这姑娘两脚轻轻一点,身子便飞了起来,一眨眼的功夫就在白念身边停下,紧握着白念的手,开心的喊着:“师姐!你回来啦!”
“嗯!你不在师傅身旁伺候跑出来干嘛?”白念宠溺的看了看她。
“师傅到后山练功去了,我偷偷溜出来的呢!哈哈。。。” 这黑衣姑娘得意的笑道。
白念摇了摇头道:“唉!这也就是你,这要是换了我,老头非得弄死我不可。”
“ 师姐,你又胡说,师傅才最疼你呢!”
“是么?呵呵”
白念转身对大家介绍道:“各位,这是我师妹,白冰婵!”
这白冰婵与白念一样,从小便是孤儿,都是被白千墨收养,跟随白城主习武,但与白念不同的是,她的武功天资不好,学了多年,也不及白念的千分之一,可她偏偏性格倔强,处处都非得向白念看齐,又吃不了白念所受的苦,师傅白千墨对她也是无奈,不过好在经过多年刻苦钻研逃避练功之诀窍后,白冰婵也终于练就了一身无人能追上的绝世轻功。白城主也就是希望她练武能强身健体,也并不指望她能像她师姐那样独步天下。所以对她也是听之任之。
至于将来继承衣钵,管理雪城,则一直是白千墨对白念的希望。这样的期望导致了他对2个徒儿的态度是孑然不同的,对白念老头可以说是是竭尽所能之严厉,苛责,甚至有点不近人情,而对于白冰婵,则宠爱照顾的过份。
白念性格孤傲沉静,而白冰婵性格热情奔放,白千墨一直担心她们两姐妹相处不好,可从小到大,白念都很宠她这个师妹,两人虽然性格
迥异,但相处的不错,这让师傅白千墨很是欣慰。
赵晋记得当年来雪城之时,她还是个孩子,转眼间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不过这性格倒是完全没有变化,还和当年一模一样 ,风风火火的。
和赵晋等人见面后,白冰婵不顾白念的反对主动提出来要带他们去后山见闭关练功的师傅,大家本不好叨扰白城主,但见白冰婵如此热情,也想到刚来,是要去拜见一下,就都跟随白冰婵一起前往后山,石云虎则在白念的严肃要求下依依不舍的和众人告别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众人一路经过雪宫,看着雪城戒备森严,城防守护的一板一眼,颇有章法,韩厥魏武都佩服这位看似粗犷的雪城的卫队长,穿过宫城,来到后山,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寒气笼罩的湖水,这湖水清澈,冒着寒气,周浩好奇的走近前去,用手试了试这湖水,只见他刚碰到水面就极其夸张的把手收了回来,“我的天!这水也太冷了吧,这要是掉下去,不淹死也得冻死!”韩厥,魏武都被周浩夸张的表情吓了一跳,都不甘示弱的走上前去试了试这湖水,果然冷彻透骨!
秦青玄对这湖水相当感兴趣,从见到白念之初,她就看出来白念的身体异于常人,好像百毒不侵,但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丝丝担忧。也许是因为白念如此年轻,就能百毒不侵,而且一路听韩厥魏武他们说白念的功夫出神入化,秦青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白念看了一眼周浩他们,摇了摇头,好像是在觉得周浩这么大的个子居然还这般怕冷,心想他要是跟着老头习武,估计都活不过三天!
“冻死肯定不至于,只是这湖水温度较低,常人恐怕很难适应,我和师姐从小就是这湖水泡大的。”白冰婵得意的说道。
“啊!!!!”周浩,韩厥,魏武三人都惊呆了,周浩觉得浑身一哆嗦,韩厥,魏武则都明白了当初白念身上的那股寒气从哪来的了。
“快看!师傅在那!”,白冰婵大声说道,众人隔湖望去,只见对面的山间中,躺着一位年过古稀的老头,和白念一样,一身白衣,颇有仙风道骨。这位便是白念,白冰婵的师傅,雪城城主白千墨。
“和想象的一样呢!仙风道骨,韩厥开口说道,不愧是我偶像的师傅!”
就在大家准备绕过湖面进入山前之时,只听得耳旁“嗖嗖嗖!”几声 不知是暗器还是什么从大家的身后飞过,众人回头看去,只见湖面上不知从何冒出的10几位刺客飞跃湖面直仆白千墨。
韩厥,魏武,周浩都齐声道:“白姑娘,快,有刺客!”,只见两位白小姐都淡定的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师姐,你说这些人这次能坚持多久呢?” 白冰婵一本正经道,白念居然也像看热闹的心态回答道:“说不好,这些人功夫不弱,应该是职业杀手,应该能多撑些时间吧!别让我太失望就行。”
赵晋则笑出声来,众人看着这白家姐妹,一脸的不解,韩厥忍不住问道:“那可是你们的师傅呢,有人行刺他,你们怎么如此镇定,你们俩什么情况?”
话音刚落,只见老头转动椅子上的扶手,湖面上顿时掀起十几道几丈高的水柱,打在那些刺客的身上,转瞬之间这些人全都被打到湖面上,不过他们的轻功一流,全部翻身用脚尖点了一下湖面,又跳了起来,白千墨舒展双臂,从山对岸一跃飞起,与这些刺客打在了一起,老头出手极快,只片刻的功夫,还没看清招式,这十几个刺客就全被打跑了。
“唉!这就结束了!这也该太不过瘾了吧!”白念失望的摇了摇头。亏我还以为他们内力深厚,可以和老头多过几招,带了他们一路,早知道如此不堪一击,早该解决他们的。
“啊?原来你早就知道有刺客呀!”周浩更惊讶了,韩厥,魏武更加敬佩白念。
白冰婵哈哈大笑:“当然!从你们一进雪宫,师姐就察觉到他们了,看来,你果然是故意引他们来刺师傅的,哈哈,师姐,你也学坏了呀!”
“哼!我只是不想自己每天累死累活,这老头却天天在这山里躲清闲,给他找点事,挺好!”白念得意的说道。
赵衰见状道:“可这毕竟是刺客呀,那要万一要是白城主有什么意外,这不是。。你们也太不不当回事了!” 赵衰这杞人忧天的毛病又犯了。戴云笑着摆手示意赵衰:“赵大人不必担心,白念心里有数!”
白念转身微笑道:“放心吧,赵大人,这刺杀要是能成功的话,老头早死了一万次了。”
“就是呀,你知道从小到大,我和师姐想了多少种干掉老头的办法么?没一次成功的!”白冰婵在一旁一脸无奈的说道。众人早已被这两姐妹惊的合不拢嘴了。
刹那间,白千墨已经到了眼前:“你们两个“孽徒”,就这么说为师呀,你们这么说,别人可是会误会的!我只不过对你们稍微严格了一点点,那不也是为了你们好么?”白念听到这话感觉浑身不自在。把脸转向了另一边。
“哈哈哈哈!白千墨满面慈祥对着众人说道:“两个徒儿口无遮拦,诸位不要见怪!”白冰婵赶紧走到师傅面前撒娇,逗的老头合不拢嘴。
众人拜见雪城城主,寒暄几句后,跟着白千墨来到了雪城宫内。
回宫的路上,秦青玄拉着赵晋说:“你这个朋友白念,是不是百毒不侵?她是一直都这样么?功夫高的离谱?”
赵晋回道:“是不是百毒不侵我不清楚,反正从没听说过她中过什么毒,至于她的功夫嘛,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就是这般,白念一人,可敌千骑!怎么了?”
秦青玄解释道:“我看她的身体异于常人,也并不像是练武的奇才,可是她武功却如此的高深,好像是服过什么药物,或者是从小就泡在一种药水里,才有这般功力,不过刚刚听说她是泡在这湖水里长大的,所以我感觉奇怪!”
“服药?什么意思?赵晋心里有一丝丝不安的问道。
“我也是猜测,听说西域有一种药草,明叫通天草,是专门提高功力的,所以我怀疑你这位朋友服用过。我担心的是这药它虽然可以大大提高功力,可是它却是靠缩短人体正常寿命来交换的。”秦青玄解释道
听到此处,赵晋眉头一紧,连忙问道:“减寿?这么严重么?那会减少多少呢?”
“如果是刚服用不久,可能就只有几年,如果是从小就服用,经年累月,像她这很年龄,恐怕活不过40岁。所以我建议你私下问问你的朋友,是否在服用这种通天草,但愿是我杞人忧天了!”
赵晋顿生紧张情绪:“我认识她很多年了,对于她武功之高这件事,我一直觉得是她刻苦训练,天资异禀,而且又在及其恶劣的环境下长大,功夫高也是理所应当的,从没想过药物提升这一层。”
赵晋满心疑惑,可这是为什么呢?没道理呀,白念可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除非是我出了麻烦,她可从来不管任何人的嫌事,强行提升武功为了夺取天下第一的名号?扬名立万?那就更不可能了,赵晋想到曾经多次邀请白念到晋国来助他,都被白念拒绝了,她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愿意受拘束。赵晋怎么想都想不出她不惜折寿都要强行提升武功的理由。
“算了!别想了,再找机会打听一下吧!也许是我弄错了!”秦青玄看出了赵晋的焦虑和担心,安慰着赵晋。
赵晋点了点头,只能先这样的,走一步,看一步!
很快,一行人就在赵晋,秦青玄的交谈中重新回到了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