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才蒙蒙亮,也就五点多,外面来了不少人,吵吵闹闹,孙晓磊睁开眼,范唱已经起床了,他的被子是空的丢到一边。
赶紧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注视着外面的一切,认识的不认识的村里人扎成堆,外面的院子里已经把平时吃饭的大圆桌才起来,两个白头发和一个个子不高的女人坐在桌子前,那女人手拿着旱烟,翘着二郎腿,摇晃着头。
下地把鞋穿好,简单的用水过了一把脸就出去。
孙强坐在门口,地上都是烟头,他手里也拿着半只火星摇曳的烟。
“范唱呢?”
“去超市买东西去了,都是办葬礼需要的。”
“去多久了?”
“有一会了,开车去的,一会就应该回来了。”
“婶子呢?”孙晓磊左右也没看到范唱母亲。
“去接她爸妈了,他家人都要过来,坐客车,弟弟姐夫,跟他们俩关系都好,都过来。”
“啊。”
孙晓磊跑去厕所,门口也站满了抽烟的人。
范唱开车回来,黑袋子里装的白色布匹,旁边几条烟。
“范唱!”孙晓磊提上裤子从厕所走出来。
“嗯?”范唱把其中的一条烟打开递给孙晓磊,“你去,把烟摆在盘子里,还有这糖果,放那个圆桌的盘子里。”
“嗯。”
孙晓磊过去。
“这孩子谁啊?”
“不知道。”
“唉,你是谁家的孩子?”
一旁忙着拆开烟的孙晓磊看着旁边的大姨,“啊,我是孙强的儿子。”
大姨:“孙强儿子——孙晓磊啊,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大姑:“是呢呗,这都多少年没见过,长这么大了。”
“哈哈,”孙晓磊尴尬地笑着,面对两位几乎没有任何印象的亲友不知道说什么。
大姨:“孩子你现在干啥呢?”
“上大学呢。”
大姨:“上大学好啊,上大学有出息,还是要上大学以后才能好找工作。”
“嗯。”
大姑:“这死的是你啥人啊?”
“是我的叔。”
大姑:“不是亲叔吧。”
大姨:“我看也是,姓氏都不同呢。”
“嗯,从小对我很好,能比亲叔都要亲。”
大姨:“哈哈哈,看出来了,现在是放假了吗?”
“还没放假呢,请假回来的。”
大姑:“坐火车回来的吗?”
“嗯。”
大姨:“这孩子孝顺,你在学校学啥的?”
“我……”
“孙晓磊过来!”范唱在大门口挥手叫孙晓磊过去。
“来了!”没在说话,孙晓磊直接跑过去,半点没耽误,他早就想离开两位亲戚的盘问,不知道有什么借口,现在有事离开了不然还不知道要问到什么时候。
“怎么了范唱?”
“你把这白布条带头上,我帮你弄。”
“要不然我和你弄一样的。”
“我这是全孝,子女这样戴,你不用。”
“给我全孝吧,我早就把他当成我的父亲了。”孙晓磊低下头。
“嗯,那好。”
范唱为孙晓磊穿上完毕,又给屋里的人发了白绫,把一盒子曲别针放到桌面上。
孙晓磊跟过去,拿一颗糖含在嘴里:“待会什么安排?”
“等六点半之前大家人来的差不多,先去殡仪馆,到时候来两辆大车拉人过去。”
“我们也一起走吗?”
“那肯定的,我们做私家车,你爸和我妈,咱们四个一车。”
“嗯。”
这段时间人陆续有人来,每个人到门口的时候,范唱都会鞠一躬,孙晓磊也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