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华亭里,妙枝打扮地花枝招展,胭脂水粉糊了一脸,发髻上插的簪子更是不在少数,身着华丽色重的绸服。好像恨不得全世界的东西都要带在身上似的,十几岁的少女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但看到秦窈行礼却是毫不含糊,“见过公主。”
秦窈莫名道:“乐贵仪这是何意?哪有嫔妃给公主行礼的。”
话是这么说,这礼秦窈却是受了。
“这是我应该的,在此谢过公主的大恩。”
说着,又是一礼。
秦窈在对面坐下:“说吧,有什么事?不会是单单来感谢我的吧?”
妙枝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
“公主,妙枝有话直说,我想扳倒娴妃,希望你能助我。”
秦窈一笑:“助你?凭什么?”
“娴妃的父亲吞脏被株连九族,朝中已无她的势力,后庭无非只有一个珑安公主而已,陛下也早已冷落她许久,扳倒她岂不易如反掌。这于你我皆有利。”
看来妙枝也没她想的那么愚蠢,起码知道她在意的是什么,来找她合作。只是这趟浑水她是注定不会趟了。
“那你知道当时李家被株连九族,而娴妃却为何活了下来吗?”
妙枝被这个问题弄的一愣:“……什么意思?”
面前女子勾唇一笑,难得带着点妩媚,猝了些许毒,目光如炬:“是我。”
“是我在陛下面前哀求,请他放了娴妃,从此以后,不过是一个空名而已,只当这后庭再无此人。”
“而我这么做的原因无非就是阿桑。”
妙枝头脑混沌,点了点头,也意识到虽然秦窈面上说不助她,可这话里却是另有其意。
不过是在提醒她,此刻的娴妃什么都没有,一个虚有妃位的女人而已,她要斗她,只会胜,不会败。届时就算她做的再不堪,陛下也必定会处置她。
但秦桑,她绝对不能动。
她起身:“妙枝明白,先回宫去了。”
——
果然,寿诞前一天,娴妃出事了。
乐贵仪到唤宁宫请安,无故地被娴妃打了几个耳光,这件事很快传遍整个后宫。龙颜大怒,以不识大体为由位分降为了贵人,移居钟粹宫,禁足三月。
而乐贵仪则被升为了乐贵嫔,一时间圣眷正浓。
寿辰当日
宫里到处都是下人忙乱的景象,只要是关于皇贵妃的事,就没有人敢怠慢的。
秦窈早早就到了延华宫,皇贵妃还在若无其事地绣着万年不变的海棠。
好像在她的印象里,只要母妃一有空就会不停的绣海棠,无论那朵海棠绣的多精致,她还是会一个接一个的绣,仿佛永无尽头。
她曾经也问过:“母妃,您为何总要绣那红海棠?”
秦窈记得,母妃当时逆着光,笑着说:“当人们寄予物品情感时,它就不再只是物品那么简单。它代表着我曾经的热烈和憧憬,不过是借此怀记而已。”
那双眼眸里有了少见的哀愁和感伤,但却闪着刺眼的霞光,一个风采灼灼的人影仿若正浮现在眼前。
只是。
再也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