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宝祥肩膀挺了挺，不无骄傲的道：“算你识货，歌剧听过吗？”
沈真报以恐怖一笑：“不是我这个世界里有的东西。”
他这一通电话有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
好消息是，车找到了，橘色的路虎穿城而过，现在停在市郊废弃的一间厂房外。
坏消息是，车上没有人。
方宝祥紧了紧狗绳，站了起来。
“找去。”
俩人打了车直奔市郊，车子从城市里开出去，越走越荒凉。四周不断有拆迁的工地，还有大量搬空了但是还没拆的民房，一个个窗口黑洞洞，到处都是破烂的家具物件。即使晨光灿烂，此地看上去也是死气沉沉。
后座的方宝祥转头去看身旁的德牧。
“大兄弟没了，你就叫小兄弟吧。”
他招了招手，要来德牧的前爪同它握了握。
“小兄弟，等会儿可就指望你了啊。”
副驾驶的沈真抬头看了看后视镜，嘴角沁出了一丝不那么吓人的笑。
出租车又行驶了小二十分钟，终于，橘色的路虎车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车上的确是没有人，甚至车钥匙还在。车子没有熄火，真皮的座椅上有大量饼干的碎屑，一包饼干皮掉在脚垫上。
沈真从打开后备箱，找出了一个购物袋。
“看起来，小杨先生并不亏待自己。”
方宝祥过去一看，购物袋里是成套的面霜。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刷我的卡，他有什么不舍得的？”他再去后备箱里翻翻，找出了一件白T恤，拿出来抻平了比量一下大小，嗯，自己也能穿，这肯定是杨小米的。
“回头真应该给信用卡设个密码。”他说着蹲下，把T恤凑到德牧鼻子前让它嗅。
沈真看着德牧，忽然有个疑问冒出来。
“方医生。”
“干啥？”
“我不明白，小杨先生为什么要带着狗一起逃？”
方宝祥摸摸德牧的头，也想了会儿。
“你的意思是，他知道自己有可能会遭遇什么，特地带了搜救犬以备不测？”
沈真无声的笑笑。
“我猜想，他可能只是单纯出来玩的。”
“那……不对。”方宝祥放开了德牧，任由它搜索四周，跟着它走了好一段才接着道：“后边出来的那个人你见了吗？我感觉你肯定认识他。”
“他……”沈真欲言又止，前后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道：“我见过他，是在总部的元宵茶会上，他与高层坐在同一桌。我的确不是沈总的人，但我不能确定他是不是。”
“哈！”方宝祥一跳老高，满脸兴奋的指着沈真，扯着脖子就开嚷。
“我就知道你来历不一般，自己说了吧，你在跟胡总之前是给谁做警卫？该不会是韩董事长？”
他说完突然改口：“不会不会，韩董事长还健在呢。”
“是韩家人。”
方宝祥愣了。
德牧似乎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叫了两声示警，带着人就往厂房里去。
沈真赶快跟上，抽空同方宝祥道：“韩董事长曾经有过一个兄弟，我在江湾就是为他工作。”
方宝祥呆了呆。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是你……是你让人把我们放出来的？我们被韩家的警卫关起来审查，出来就见了你，其实他们是看你的面子放的人？”
他快走两步拦住沈真：“可是你既然是韩家的人，你怎么沦落到给胡总做助理啊？胡总也没什么太了不起的。难道是因为她在江湾办公？你在外面也有好多朋友，为什么就一定要留在江湾呢？江湾内破地儿，到现在还啥都没有，你们以前怎么过的啊？”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沈真草草摆了摆手快步跟上德牧，叫他认真些，这个时候别扯些有的没的。
“我反正是不会对你不利，你别叨叨了，算我求你。”
方宝祥闹了个大大的没趣，在人身后闷闷的跟着，依旧小声的嘟哝。
“哼，杨舟叨逼叨你就听着，我说两句就嫌烦，真伤人。”
厂房的大门上贴着封条，落了锁。但是并不能起到什么阻拦的作用，因为铁皮门已经遭到了人为破坏，好大一个气焊割开的缺口。
缺口离地有半米高，德牧轻松的钻进去，进去就开叫，好像是看见了什么东西。它的叫声疯狂的几乎走调，一边叫一边后退，尾巴紧紧的夹着，后背上的毛竖起了一溜。
搜救犬吠叫的一般意思是叫人快来，可这个叫声则是恐惧和示警。鉴于德牧小兄弟曾经有过严重的心理阴影，两个人都没多想，反而叫小兄弟冷静。
但是这个缺口实在是有些小，方宝祥能够钻进去，沈真的块头就有点费劲。
他俩轮流探进头去看了眼，就是普通的厂房，设备都给搬空了，角落里有些生锈的钢材，但是在空地当中有一只巨大的铁皮柜子。
两个人商量一下，决定让沈真先进去，方宝祥在外面帮他一把。
谁料沈真的脚刚刚落地，身子就猛的一沉，好像是给什么东西拽住了腿。
“好像不是狗。”
腿上传来的触感并不像是犬类的牙齿，倒更像是人的手。铁皮门上的缺口很小，沈真的肩膀牢牢的卡住，他本能的想转头去看，却不可能。
方宝祥赶紧发力把他往外拽。
就在此时，门内传来的一声轻响，接着是德牧悲惨的呜咽。
沈真的身子僵了。
“你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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