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宝祥就那样愣在路口,各式车辆从他身前身后驶过,他好像看见了,又好像没看见,满脑子里转着一张人脸。
路虎驾驶座上的人戴着口罩,也戴着帽子,帽檐压的极低,三白眼吊得老高,透着一股瘆人的冷光。
他不是沈真,他是谁?
红灯再次亮起来,随着车子陆续停下,有行人从马路的两端穿行过去。
方宝祥给人推了一把,好像是有人嫌他挡住了路。
看着身侧的行人,他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聊。可是就在他打起精神来准备想想办法的时候,一抬头,猛然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沈真站在路口的那一端,静静的望着他。
“那是什么人?”
沈真目光闪躲。
“我没有看清。”
方宝祥转头骂了句娘,突然拐着他的胳膊往前推,穿过辅路一把就给他按在了绿化树木上。
“你也姓沈!”方宝祥脸色铁青,质问他:“你也姓沈,是不是沈总的人?”
沈真的面目有瞬间的阴鸷。
“我不是。”
“呵。”
方宝祥忽然冷笑,松开了手转头看向夜空。
沈真忽然觉得哪里不妥,向着方宝祥走了一步想着解释解释。
不料方宝祥突然发难,一记拳头就抡了过来。
沈真迅速闪避,拳头堪堪擦过下巴,他也不再忍耐,就地和方宝祥打成了一团!
杨小米被送进了一个完全封闭的房间里,工作人员开启了所有的灯,室内顿时变得无比刺眼。
工作人员推来各种仪器,利落的连在他手指上、脚踝上。他的衣服被剥开,胸膛上贴满了电极片。有一双手掰着他的下巴,在他脸上仔仔细细的按压检查。但是没有人说话,没有人理会他的感受。
杨小米完全明白,此时此刻反抗是毫无意义的,在这些人的眼里,他不是一个有情感的人,他是小白鼠,或是一块菌落,只是实验材料而已。
他们检查完了之后,会开个会,对所有数据进行分析。接着会是饥饿疗程,不过以自己体内的脂肪量,也不用等太久,只要血压下降到百分之七十,他们还会再回来的。杨小米望向天花板,在眼睛被晃花之前找到了隐藏在通风口的摄像头。
一点都没变啊。
他向着摄像头笑了笑,无声的道:“好久不见。”
街上的两兄弟狠狠互殴了一通,围观群众纷纷拍手叫好,然后报警。
俩人齐齐进了局子。
幸运的是方宝祥拿到了自己的钱包,他能够出示身份证件给民警看。
不幸的是他有案底。
民警查到了他的犯罪记录:绑架三岁儿童一名。
方宝祥气到发疯,简直要跳起来:“哎,那是我儿子!”
民警眼一瞪:“你给我好好蹲着!”
方宝祥于是哑火。
“说好了给我带一个星期,我没想到这孙子转头就报警,还把我弄进去了,我是冤枉的……”
沈真清清白白好青年一名,他要是摆出一副委屈脸给民警看,就说是方宝祥无故生事,他说的也是事实,方宝祥今天还真就悬了。
这在他心里也就是一闪念,到底还是想想就算了。因为俩人有共同的工作单位,他同民警说只是因为工作上的一点不愉快。
“当街打架实在是我们的不对,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我们表示深刻的反省,以后绝对不敢了。”
民警表示相信,对他们俩进行了批评教育,之后放人。
俩人走出派出所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方宝祥一脸“吾命休矣”,看样子像是准备出去了就找块豆腐一头碰死。
倒是沈真还稳得住,他记下了路虎的车牌号,出了派出所就开始打电话,发动一切关系请人帮忙找车。
俩人还没走远,民警又出来了,还牵着一条大德牧。
“是你俩的不?”
方宝祥眼睛一亮,又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是是是,是我的。”
“嗯,牵走吧。”民警把狗绳递给了沈真。
找车的消息散出去暂时还没有得到回复,沈真找了个干净的长椅坐下等,方宝祥就牵着狗在一旁烦躁的转着。
还不住的叹气。
沈真就有些烦。
“你远点溜达行吗?”
方宝祥还真就不走了,往长椅上一坐,二郎腿一翘,摸出支烟来叼上。态度也变了, 只消一秒钟就由“要死要死要死”变成了“反正要死挣扎无益”。
沈真把头一转,干脆不搭理他。
“欸,我再问你一遍。你姓沈,你是不是沈总的人?”
沈真翻了个白眼:“姓沈的多了。”
“是啊,姓沈的是多,你知道我问的是哪个沈总你就说不是?”
沈真哽了一哽,摇摇头,也叹出口气。
“我真的不是,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
“那简单啊。”方宝祥夹着烟的手指往车行道上点点:“以死明志,去吧。”
沈真霍然而起!
方宝祥惊呆了,下意识的去抓他的裤子。
“你、你别真去啊。”
沈真皱着眉头盯了他半天,拳头捏的咯咯响。
“有时候我真想弄死你知道吗?”
方宝祥讪讪一笑:“我知道,我知道。”
半个小时后沈真收到了一通电话,他静静的听完,全程没有说一个字,唯有拳头垂在身侧渐渐收紧。
方宝祥畏惧的躲了躲。
“怎么了啦?”
沈真眉头又皱:“你好好说话!”
“OK。”方宝祥吸吸鼻子,摆出一张正经脸,一把歌剧腔男中音字正腔圆的问他:“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真听到他音色的变化,有些诧异。
“你是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