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米忽然眨了眨眼。
“你开玩笑吧？”
“如果是就好了。这样的玩笑相信没有人能笑出来。”
方宝祥看着天，看着地，看着如今的杨小米，缓缓的道出了他所知道的残酷真相。
杨舟实习期间曾经参与了一个很具有争议的精神医学研究项目，该项目因为触及到法律的红线所以不了了之。那家医院是精熙的产业，只是始终没有冠精熙的品牌，所以他至今都不知道，他更不知道的是当年所有的参与者除他之外都失踪了。
“有人认为这个项目并没有中断，而是被转移到了他处秘密进行。这个研究项目对外声称所有的病人都是志愿者，但是项目被调查的时候，真正有价值的数据资料都被销毁了，包括病人的真实身份。”
方宝祥举双手保证：“我接近你们并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知道你之后被转移到了哪里，又为什么那么巧被杨舟捡到。”
“我，被转移？”
夜空开始飘起了雨，星星点点打在人脸上，微凉的，他们周遭漆黑一片。
“我不想骗你，但我也没有什么能告诉给你，我的脑子……”杨小米点点太阳穴：“配置不是很高，存不了太多东西。”
方宝祥一阵闷笑，好像从刚才的压抑中得以解脱。
“那本纪念册烧了吧，留着迟早是个祸害。”
“杨舟很珍惜的，时常要翻翻看。”杨小米说着停了停，叹了口气：“有你的那一张我会毁掉。”
方宝祥抬手拍了拍杨小米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你肯叫我一声哥，我劝你听我的话。聪明人是不会在没有底牌的情况下把自己暴露在敌人面前的，明白吗？”
杨小米努力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然而他不甘心，最不甘心的是他现在的确什么都做不了，走出任何一步都只会让自己更加靠近危险。
“我还有一个问题。”杨小米闭了闭眼，深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问方宝祥：“我在吉林住院的时候，你有没有去找过我？”
方宝祥冷静的道：“没有。”
杨小米的脚步一阵踉跄，他满目悲凉的看着黑暗中的大地：“所以那都是我的幻觉？但是我怎么可能知道我没有参与的事情？”
“你也不可能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因为我根本没有告诉过你。”
有汽车经过，方宝祥竖起一根手指在嘴边，拉着杨小米躲在了树丛里。
过了一会儿车子远去，方宝祥想起他的话，其实早就有疑问，现在正好是个澄清的时机。
“我只是接了一通你打来的电话。但你说我后来去找过你，那就不可能了。”
杨小米显得有些颓然：“所以，真的是我吃了太多的药，产生了幻觉。”
“也许……”方宝祥没有继续说下去，而眼睛却眯了起来。
德牧大兄弟的病情又有反复，本来伤口已经愈合，却莫名其妙开始出血，炎症指标也上来了。
杨舟忙了个昏天黑地，后半夜一个电话打来，叫方宝祥赶快把院子里的两只狗带去实验室采血。
方宝祥就懵了：“老大，那俩货我一个小摩托能驮得了吗？”
“我叫你一声老大好不？那么大只车子看不见啊，问小米要钥匙。”
“哎不是你没开车走啊，我没看着在哪儿……”
他还要争辩，可电话已经被挂断了。院子外边停车位上连根草毛都没有，杨舟那么大一辆路虎要真的在谁能看不见啊？
X你大爷！
他看了眼自己的小摩托，认命的去拉狗。
院子里的两只一个是德牧，另一只是杜宾，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方宝祥就有点挠头，转头看看屋里，杨小米的影子投在窗帘上，像是一盏高挑的台灯。
他在窗边看什么呢？
我吗？
方宝祥于是去敲了敲窗子，想不到他突然敲窗子，敲的又响，把两只狗给惊着了。两只狗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齐齐的亮出牙齿，把链子拽到极限往他身上扑。
这一下把杨小米也给吓得不轻，其实他根本没在偷窥方宝祥，人家孩子好端端的对着iPad练瑜伽呢。外面的高声吠叫勾起了他十分不好的回忆，脑中有零散的片段走马灯一样闪过去，这使他头痛，定要抱住头躲在衣柜里才能觉得好一些。
衣柜里整齐的挂着几件衣服，有衣物柔顺剂的淡淡香气。这些衣服基本都是素色，有杨舟穿过的，也有杨舟新给他买的。有一件大T恤是还没穿过的，这个季节穿着有些凉，杨舟不许他穿，但还是洗干净了给挂起来，因为他特别喜欢这件衣服。
衣服的胸口印着一只卡通兔子……
想到杨舟，使杨小米的头痛缓解了些，他爱惜的在裤子上擦擦手心，轻轻的摸一摸T恤的下摆，纯棉的衣料触手柔软，卡通兔子滑溜溜，两只眼睛简化成了X，有些搞笑……
杨舟说这是米菲兔，说自己特喜欢。这就是最搞笑的地方，自己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要喜欢啊，也该是金银财宝，闪亮亮的……
突然，他的脑海中有个画面定格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