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道在他的眼里,只是一个外人?
“王爷,身妾也是看姐姐喜欢才拿出来的啊,别生人家的气嘛!”
萧舒柔立刻抱着尉迟衍健壮的手臂撒娇说。
她才不会说她根本不会弹琵琶。
“罢了,我弹便是了,妹妹不必在王爷身前蹭来蹭去,王爷对脂粉过敏。”
萧舒柔脸一僵,连忙退了出来,不知道该靠在哪好了。
褚嬅婴拂袖,一把拿过琵琶,坐在了他们常看戏的戏台上,弹起了琵琶。
声音很悲凉,四周的人,仿佛都被这悲催的琵琶声震撼,每一声,都像是由心而发。
府外的人听了如此凄凉又动听的琵琶,竟忍不住驻足,听起了琵琶。
褚嬅婴那被她在这个庶女面前仅仅维持的一点的尊严,都在此磨光。
已经入秋了,夜晚的风有点冷,褚嬅婴穿着薄薄的衣服,坐在石凳上,身子微微颤抖。
眼泪也终于忍不住滑落,滴在了琵琶上。
她爱的人让她为他爱的人弹琵琶。
一眼看去,女子容貌倾国倾城,长长的睫毛遮住了视线,看起来倒像是认真弹琵琶的美丽仙子。
看不清褚嬅婴的神色,却可以看出褚嬅婴十分怜惜这把琵琶一般,琵琶晶莹剔透,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好一幅美人琵琶图!
褚嬅婴手指微颤,内心震惊无比。
这弦……为何如此锋利,此时的褚嬅婴不知,这琵琶弦早已被更换成筝弦,抹上剧毒。
听了一会儿,萧舒柔假装打了个呵欠,靠进尉迟衍的怀里。
“王爷,妾身乏了。”
“好,爱妃乏了,我们进去休息。”
尉迟衍将萧舒柔抱进了寝殿就准备去让褚嬅婴回宫,谁知——萧舒柔拉着他的衣袖。
“王爷,你陪陪妾身嘛,没有王爷陪着,妾身睡不着。”
尉迟衍抿了抿唇,他为什么要关心那个女人,她也配?
滚了滚喉结,好久没和柔儿……
“好。”
外面传来了一声雷,震耳欲聋,雨也哗哗的落下,如同刀尖般砸在褚嬅婴细嫩的脸上。
褚嬅婴从小害怕打雷,雷声惊的她身子弯曲了一下,手指早已被锋利的琴弦划破。
褚嬅婴喜欢琵琶,但手指娇贵,父亲和母亲老是限制着她弹琵琶的时间。
褚嬅婴那从小娇嫩呵护的小脸立刻被雨珠打红。
可见雨是多么的大,霎时间,四处听琵琶的下人们和徘徊在王府外听琵琶的百姓们回过神来,瑟缩了一下。
“真是奇怪,平常求神拜佛雨都没得下。”
“糟了!我晒着的豆子还没收呢!”
“我衣服还晾着呢!”
纷纷跑回了家。
小卷跪在褚嬅婴的旁边劝诫:“娘娘,回宫吧,这么大的雨,会染上风寒的啊!”
“小卷,你先回去,王爷没让我走,我不走!”
褚嬅婴感觉心脏一阵绞痛,在雨中弹琵琶好像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爽快,全身上下好像万毒倾心一般的痛。
快要搅碎她的心脏,手指流了好多血,已经麻木没了知觉,血肉染在弦上,雨水冲刷的血迹弥漫在褚嬅婴白色的裙子上,再流在地上,染红了一片……
“不,小姐,我不走,我要在这里陪着您!”
小卷看着自家老爷的掌上明珠,从未受过委屈的娇滴滴的大小姐却在淋雨,甚至连娘娘都不喊了。
心里恨的牙痒痒,却是敢怒不敢言。
这是他们家宝贝小姐以死相逼嫁过来的郎啊!
怎能如此狠心对待小姐!
“听话,小卷,回殿上拿把伞来!”
小卷这才反应过来:“哦,好,小姐,我马上就去拿!您身子娇弱,要撑住啊!”
褚嬅婴在小卷跑开后终于忍不住,喷出一口黑色的鲜血,倒在了地上,这一刻,她才知,这琵琶,有剧毒,她恨啊,她怎能甘心,被五品庶女玩弄在股掌之间,若有来世,她再也不会再爱上尉迟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