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响午,洛白翻了个身,伸伸懒腰,才看见阳光照射进屏风,他竟睡过头了。
回想起昨夜的狂欢,禁不住红了脸蛋,每回跟这条淫龙对战,他都处下风。赤足下床,满身酸楚难以言明,外面守候的丫鬟听得里头有动静,便端着热水毛巾走进来,替公子更衣。
“贺兰公子说要王爷在府里好生歇息,他自行到工地巡视,晚饭是要回来跟王爷吃的。”领头丫鬟毕恭毕敬的汇报主子交代的话。
洛白点点头,没说话。
用过早膳后,便领着两个小厮出门了。
心里暗暗盘算:贺兰这家伙还真当他是娇弱的扶桑花啊!这在府里等他回来吃饭的事向来是母妃会做的事,他堂堂六王子岂会坐在家中,诸事不管?
堤坝周围百姓们干的热火朝天,大家都想要快点把堤坝修好,郎大人还把朱雨镇的人都招来了,连同附近几个村镇的百姓一起合力。
按照这进度,不出三个月就能将堤坝修好,到那时就能安心开凿河道了。
有些巨大的石块运不上堤坝斜坡,大家用了一个叫滚木的方式将石块推上去,可很多时候反而因体力不支砸到人,实在是太大了。
“多派些士兵来,朝廷不是派了一千精兵过来吗?”洛白在客栈二楼观察堤坝,对下属说道。
“全都安排下去了。”下属官员战战兢兢的回答,即便是精兵也没有常跟大石块作战的经验,稍不留神就会压死人。
“这东海城附近就没有能人异士?广发布告栏,征选大力士,干得好,本王有赏。”洛白话音一落,负责的官员便领命而去。
这时运上斜坡的大石块突然脱轨,周边百姓大面积后撤,洛白吓了一跳,就在这时一道潇洒的身影嗖的一下窜出去,一拳震住了下滚的石块。
贺兰靖吆喝几名士兵上前将石块用粗麻绳捆起来,分人在上下两头接力拉,这样反倒减少意外发生的机会。
贺兰公子真厉害,听说他今天已经当下了好几块大石头了,救了好多人呢!
是啊!要是贺兰公子天天在就好了,我们就可以经常见到他了。
不知道贺兰公子成亲了没有,哪家姑娘能嫁给他。
客栈里的女眷围在一起小声议论,娇笑连连。
洛白端起茶杯,佯装低头吹掉热气,其实是在压抑心中怒火:好你个贺兰靖,一到外面就给本王招蜂引蝶。居然还一本正经的指责我不收夫道,想想那些夜晚做的惩罚,心中火气烧的更旺。
“王爷,要不要通知贺兰公子上来。”一名家丁问。
“通知?本王是秘访,让他上来不就所有人都知道了,要低调,懂吗?”洛白语气冷漠,小厮们心里都打了个突,平日里王爷不会这样的。
“晚些时间给他送个午饭就行了,别太招摇。”洛白也知道这火气来的有点猛,便转了弯。
可龙的天性便爱四处招摇,虽说他心里已经有人,但并不妨碍他结交‘朋友’啊。
看着那家伙见到哪家姑娘给家里父兄送饭都要言语调笑一番,洛白只差没把茶杯捏碎。
尤其听得背后小厮们在窃窃私语:贺兰公子是不是想娶妻了?
听说还没有婚配。
洛白气的站起来,怒道:回府。
小厮:王爷,不送饭了吗?
送饭?看他那挨家挨户吃百家饭的殷勤模样,还用得着送饭吗?
哼!洛白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小厮们没辙,只得紧随其后离开客栈,心里都觉得主子这火发的有些奇怪。
这之后,洛白又去了三次客栈,每次都是气鼓鼓的回府,可让小厮们奇怪的是,当晚贺兰公子回来的时候,王爷与往日并无异常,甚至更加和善。这让下人们好生奇怪,可王府里有规定不得议论主子的事情,他们也不敢多说。
一月之后,贺兰靖渐渐发现不对劲,每回出门时都会看到王府周围出现了许多女人,准确的说是身体发福的三四十岁的女人,一看到他出门不是窃窃私语便是指手画脚,仿佛他是商品一般评头论足。
这是怎么了?
莫非是给公子做媒?
这下可不行,贺兰靖着急了。
当晚找来厉管家盘问。
向来不苟言笑的厉管家,遇这事倒有些支支吾吾,不知当讲不当讲。
贺兰靖气乐了,没好气道:有话直说。
“公子,府外候着的女人的确是各地各处的媒婆,只不过她们上门来不是给王爷做媒,而是……要给公子做媒。”说到一半,厉管家缓了一下,才终于说出口。
“给我做媒?为何?”万没有料到会是这么回事,害的他白担心一场。
“这……这就得问公子了。”厉管家真是左右为难。
“我从没对外表示过要娶妻的意愿,这怎能问我?”
“可……可外头都在传言公子想要成家立业,娶妻生子。”
“荒谬,谁散播的谣言?”贺兰靖着实气得不轻,试问他从未说过这些话,万一传到洛白耳朵里可如何得了?
“这……这小的实在不知啊。”
“你马上找人把外头那些媒婆给我打发了,明日开始我不想再见到她们。”
“是,我马上去办。”厉管家急急忙忙离开。
贺兰靖正想着要如何跟洛白解释这件事,就发现人已经来了。
“公子,你怎么到偏厅来了。”
洛白抱着几卷画筒走进来:这几天你没去堤坝,那里的百姓都追问你的去向,没想到你那么受欢迎。厉管家也真是可怜,平白无故挨你一顿骂。
贺兰靖起身让他坐下:我不过是在做本分的事,修筑堤坝的工程有管事的官员跟进监督,用不着天天去。
洛白挑眉盯着他:噢?你舍得?可是有许多小家碧玉在那里眼巴巴的等你来呢。
……
“公子,说的是哪里话。”贺兰靖心里警铃大作。
洛白将怀里的画筒放到案桌上:打开看看,全都是送给你的。
贺兰靖不疑有他的打开画筒,里头全是各式各样的仕女图,这……这?
“你若看中意了,就告诉我,我让人去替你办了。也不枉咱们主仆一场!”洛白说的风轻云淡,仿佛跟自己没半毛钱关系。
“公子,这里头有误会,绝对有误会。”贺兰靖真急了,这回连公子都当真了,他能不着急吗?
“哦?真的是误会吗?可我看你在工地里玩的挺欢乐啊。”洛白冷哼道。
“额?工地?公子也去了工地巡视?”
“何止是巡视,我还看到你大展拳脚,拦了大石块,救了不少人,又看见哪家姑娘长得标致,言语调戏一番,每天可真是乐此不疲,你都表达得如此热切了,这上门提亲的媒婆可不得踏破王府的门槛嘛!找不到你本人,只好来求本王转交,就连郎大人也推荐了他的远方侄女,就盼你大手一指,好拜堂成亲!”
“我……冤枉,真是冤枉,我……那只是……”他怎好意思说出只是工地太枯燥,调戏调戏良家妇女,求个乐子?
“别的人都好办,可这郎大人推荐的远方侄女,你自己去解释,本王可不当这个传声筒。”洛白起身便走。
“公子,我真知错了,你莫要生气啊。”贺兰靖连忙抱住他,不让走。
“知错?你错哪了?说来听听?”洛白就是不肯轻饶他。
“我错了,我再也不乱找乐子了,可我发誓,我真没有娶妻成婚的意思,我的心里只有公子,哪里还有别人的位置,除了公子,我谁也不要。”
“哼,说的倒是比唱的好听,那你就先解决你的那些破事,再来找我。”洛白掰开圈住自己的大手,迈大步离开偏厅。
独留下贺兰靖和那一堆仕女图,一筹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