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威被那个突然窜出来的人影击飞,重重的摔到了一侧的墓室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刚才那个闪过去的人影我看着很熟悉,几乎是同时,我的大脑就做出了相应的反应,我知道,刚刚那个人影就是白千!
“他不是进那个进去就必死的密室了吗?怎么出来了?”我心说。
但是现在我的身体状况不允许我想这么多,我全身肌肉不受控制的不停的抽动着,脑袋几乎要爆开,脑浆都要从七窍里流出来般生疼!
不过现在这个姿势正好能看到我的手表,我发现那玉人棺下笔记上记载的最后诅咒生效,无限分裂的时间果然到了。
我操。这诅咒到底是真是假?!
“奶奶的!救命!”我心里一下乱了套,大喊道——身体不受控制、头痛欲裂的感觉真是太他妈难受了。
我的眼前开始发黑,身体还是不受自己的控制。
也不知道就这样过了多长时间,恍惚间,我感觉自己被扶起,嘴里被喂进了一个球状的东西。
那东西似乎是个活物,长着一身的毛。我被喂下这东西后,它就一下刮着我的舌头溜进了我的喉咙里。
“咳咳咳咳,我日你大爷!”我一下弹了起来,掐着脖子不停的呕吐。
我恶心的吐了一阵,那东西却好像顺着我的食道向下爬去了。恶心的我几乎吐血。
妈的。
这东西是囫囵着爬下去的,味道很奇怪,引人作呕。
“欸?我身体……似乎……”我掐着脖子干呕,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可以被自己所支配了。
我活动了一下手臂,手臂很听话的任我扬起落下——看来是麻痹我身体的那东西的有效期过了。
更奇怪的是,刚才那种分裂的感觉也在我身体上消失了——这怎么回事?
喜悦间来不及疑惑,心里想着刚才我那憋屈样,不禁大骂卢威死爹死妈死全家。
“我靠,卢威!”我突然从可以支配自己身体的狂喜中缓过神来,想到卢威,立刻转头去看一侧墓室壁旁的情况。
“我操。”我不禁看得爆粗口。
卢威被一把锋利的鬼鱼刀钉在了墓室壁上,血流了一地,目测已经断气了。
刚才倒地神情恍惚,自以为过了很长时间。但其实这一切发生的很快,看了看表,发现从我倒地到现在其实也就一分多钟的时间。
我不禁惊叹于白千的杀人速率之快,下手之狠。
看得我打了个激灵。
“这虫子的药效是暂时的,要想根治鬼藤的毒素,你需要进去。”白千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我被吓得一个趔趄。
“等等,让我捋捋。什么……鬼藤的毒素?”我整个人快要疯掉,感觉自己跟白千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不禁疑道。
“蒙勒乐墓主墓室里的壁画上的复制人和双鱼玉佩部分基本都是那个组织为了迷惑世人而伪造的,人触摸双鱼玉佩不会受诅咒,但是会被玉佩里鬼藤的毒素侵入皮肤所毒。这是一种慢性毒素,毒发时中毒人可感到自体在分裂,死相极其痛苦。你吞下的虫子可以暂时的压制这种毒素的发作,但是不能除根。你想要活命还是要进入玉鱼吃下鬼藤花的花籽。鬼藤花籽是唯一的解药。”
白千说了很多,没有看我,而是凝视着一旁的玉鱼棺椁,冷冷道。
“不对啊。”我心说。如果真按白千这么说的话,那卢威也摸了双鱼玉佩,他怎么还好好的没有毒发?
白千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继续淡淡的说道:
“组织上早给他鬼藤花籽了,像这种鬼藤,世界上不仅只有这一棵。但这棵却是最大的。”
我点了点头,感觉肚子里有东西在蠕动。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虫子?”我说罢指了指我的肚子,做了一个干呕的动作——我说着,便在脑海里梳理着白千话语中的信息:原来是白千喂我吃的这虫子,而这虫子能暂时压制鬼藤毒——这也是我刚才感到身体停止“分裂”的原因。
“这是西域藤毛虫,专门生长在鬼藤上的虫子。”白千道。
我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态,先压了压一肚子的谜题,没有继续提问。转而看向四周的景象,稍稍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从而使自己不被这些谜团压得喘不过气。
我看到我们现在正身处于一个巨大的环形圆台上。这墓室大的出奇,用手电都照不清另一侧墓室的情况,只能隐约看到一个大概。
一棵巨大得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不知名的蕨类植物从环形圆台中间空阙的部分探出来——根据这个比例来看,这探出来的蕨类植物的部分应该只是这棵植物的一小部分。
这一小部分的蕨类植物正托着一个硕大的玉质鱼型棺椁。它们互相缠绕着,似乎已经生长在一起了。
按白千刚才所说,鬼藤花就在玉鱼里,那么这个不知名的蕨类植物有很大概率就是鬼藤。
“这难道就是是鬼藤么……”我摸着下巴,还没从看到这么巨大的事物的震惊噗中缓过来,喃喃的向白千说着我这个猜想。
白千点了点头,表示我的猜想正确。
那白千刚才应该就是在这棵巨大的鬼藤中为我捉取的西域藤毛虫了。
想着,不禁暗叹白千做事的效率之高,动作之快。
其实刚才看到这玉鱼时,我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一个错觉——那就是我认为我们是不是来到了某个史前巨人的墓穴。在这巨大空间的映衬下,我们显得十分的渺小。
白千没有等我从震惊中缓过来,已经开始向那玉鱼走了。
叫了几声红毛,见他没动静,又看这里似乎很安全,便连忙跟上。腿部的肌肉还是有些许的僵硬,我跑的有些吃力。
“那个……他……他……”我追过去,指着一侧被钉在墙上的卢威,向白千支吾道。
其实我想问问题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了,只得无力的支吾着。
“死了。他是个大麻烦。”白千看了一眼卢威,轻觑一笑,冷冷道。
你奶奶的,老子还不知道他死了么。这用你说!?
我不禁从心里骂道。
“不是,我是说,他说的那个组织和你说的……是同一个么?它是干什么的?”我整理了一下,发现这个如此关键的问题我还没有确认,就问道。
白千点了点头。
“那个组织极其的神秘,它们一直在执行着一个计划。没人知道这计划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计划的具体内容也只有它们知道,我只知道它们实施计划的目的对我们不利。
“这个组织叫做‘’金蚕’,他们的计划也叫做‘金蚕计划’。”
“那我为什么又是那个组织最大的威胁呢?”我皱了皱眉头,努力理解了一下白千说的话,说道。
“这是他们计算得来的,具体是怎么得来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们有一种特殊的计算方法,可以预知未来。我们和那个组织一直在斗争,保住你,才是除掉那个组织的关键。”白千以一种极其漫不经心的语调对我说道。
原来这才是白千一直暗中保护我的原因——但是——听白千这么说,既然那组织可以通过计算预知未来,那卢仙儿好像也跟卢威说的那个组织有关系。
但是——预知未来这事我也不是很确定,但是我现在却相信这件事的存在,即使这件事是这么的离奇。这种事要是搁以前我是肯定不会信的,但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离奇的事之后,好像也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了。
欸?等一下,卢威,卢仙儿?他们都是卢姓!这绝对不是一个巧合,这绝对和那组织有关。不过要是真的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话,那这事情就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既然那诅咒是假的,那本笔记又该怎么解释?”我捋着思绪,突然想起在玉人棺下面的笔记和诅咒的联系了,连忙追问道。
“我早就觉得队伍里有人有问题。玉人棺下的笔记是我放的。除了最后的诅咒生效时间及无限分裂前的预兆和鬼藤毒真正的毒发时间和毒发前兆一样之外,其余的部分都是假的。目的就是给卢威一个错误信号,以为是组织放在这里的进行下一步的信号。
“所以你们在读完那本笔记之后,在人群中第一个做出行动反应的人,就是那个有问题的人。最后也证明了,那王老板果然有问题。”白千这次破天荒的向我解释了很多,这的确超出了我的预料。
我一看白千现在似乎有心情对我说这些,觉得有戏,赶紧追问道:
“那……他在墓门上做了什么手脚,你当时才会用布条捂住眼睛?”
“那是一种蛊毒,毒性不大且持续时间很短,只是能麻痹人的感官。看得时间长了就中毒了。”白千说罢指了指斜后方的巨大的墓门,又向前走去。
呵,果然又是一种毒。我怎么又又又又中毒了。我估计我都能去演“毒液”了。
我沉默了一阵,捋了一下白千说的这些答案,突然发现一个刚才被我忽略了的问题:刚才白千说,他们和组织斗争了很长时间了,白千为什么会用“我们”而不用“我”呢?他难道是另外一个组织的么?
我靠,这谜题真的有毒,真是比鬼藤毒还毒。怎么他妈的越问越多呢?
“等一下,你……”我还想问,却被白千挥手打住。
我自讨没趣,知道这人脾气的古怪,也就闭嘴不问了。
其实我也不想问了,这绝对不是我应该知道的事情,这事情太复杂了。复杂到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无奈的叹一口气,只得不再想这些,专心向那玉鱼走去。
我们刚才与玉鱼的距离不算近,这走了一阵,才到了这玉鱼的跟前。
其实越走近这玉鱼我就越怕这玉鱼四周有什么危险,想从腰间抽出短刀,但是手却扑了个空——妈的,我日蠕虫它全家!老子的短刀白送了蠕虫了!但是转念一想又恶心得我直呸口水,卧槽,日蠕虫?他妈的还是杀了我吧。
我又呸了几口,这才仔细的去看玉鱼的表面。
其实刚才在红毛和众人所处的位置时,我看这玉鱼椁就隐隐感觉不对,现在走近了,这种感觉才真正的被放大。
“这玉鱼的形状……怎么既像鱼……又像云呢?”我看着这玉鱼椁的“筋斗云”般的形状,不禁疑惑,向白千问道。
“这是穹纹云鳞玉鱼椁。”白千淡淡的说道。
“啊?”我啊了一声,用手电仔细去看玉鱼“云涛”般起伏的“鳞片”中的细小文字,努力辨认,发现果然跟那墓门上的文字一样,是穹纹。
“刘……轲……刘……轲……”红毛的声音突然断断续续的从后面传来,我以为是他那边遇到什么危险了,急忙回头看去。发现红毛正颤颤巍巍的背着黑子向我们走来。
“我去?他怎么恢复这么快?”我见到红毛的这恢复行动能力的速度,不禁向白千道。
“你中了鬼藤毒,这种毒素会降低你身体的恢复能力。”白千没有看我,而是盯着这穹纹云麟玉鱼椁,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白千这么说,我突然想起之前我被尸箫吹昏后身体的恢复速度比别人都慢的事情。原来是因为我中了鬼藤毒,所以我的恢复速度才会比他们慢很多。
“哎呦我去,这怎么回事啊?”红毛喘着粗气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能听得出来,红毛的语气里尽是崩溃。
等红毛过来,我仔细的跟红毛说了刚才发生的种种,又跟红毛解释了很多我们之前不知道的谜题。这里不再做过多的赘述。
“妈的,丫卢威这逼小子也太狗了,从我们身边隐藏了这么久我们也没发觉。”红毛听完我说的这些,表情明显有些发懵,但还是啐了一口,愤愤道。
我看向一侧倒地的黑子尸体,想到他为了个假的王老头付出了这么多,心里觉得一万个不值得,觉得他死得可惜。
唉,黑子的忠心呵……
但是死在这的人,哪一个是死得不可惜的呢?
我不禁叹惋。
“哎呦我去?不对啊千爷。你不是进那密室了吗,你怎么出来的?”红毛突然想到什么,一拍大腿根,又问道。我的思绪被红毛这一嗓子给叫了回来,心里也正好想问这个问题,便和红毛一起看向白千,期待着他的答复——其实这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了,但是刚才被那么多问题一挤,给暂时搞忘了。
“我发现了他的身份,没上他的套,根本就没进那个密室。想静观其变,所以就藏在这墓室里了。”白千还是没有看我们,还是仔细的看着那玉鱼椁,好像在找什么一样,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哎?那边怎么有那么多二队的人?他们什么时候下来的?”我突然想起这件事,心中疑惑,便向红毛问道。
“哎呦我去,你这也太不关心团队分工了。在血井里,小黑就通过对讲机分配好工作了。因为血井旁全是蠕虫,所以二队不能用血井下墓了,所以小黑就让二队在四周找找,看看有没有另外一条下墓的道路。这帮人应该是找到了,然后他娘的就可能因为各种不知名的原因死在了这里。”红毛把黑子的尸体放下来又说道:
“不过这些也只是我的推测,我刚醒的时候也疑惑了一阵。”
我叹了口气,他妈的真是世事无常呵……
“找到了。”白千突然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