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双手扯住耳朵两边,张开嘴大声叫喊,那蒙蒙的感觉就会消失,这样以来,好像就没什么影响,南谷容就不会因为这件事说出自己瞒了七年的病。
毕竟鼻炎也只是多用了些卫生纸,加上鼻子不舒服而已,差不多都习惯了。
南谷容真的格外畏惧医院,更畏惧吃药。
十八分钟,在恐慌愈加愈深时,时间是那么度日如年。
一秒,两秒,三秒。
南谷容开始害怕了。
怕什么?
因为自己受伤了,就要去医院。
万一医生看出来她的病怎么办?
又要吃药了吗?
这些年来,南谷容感冒发烧都是靠喝热水熬过去的。
什么药都没吃。
除非瞒不住。
要不别去医院了吧?
南谷容犹犹豫豫。
可是自己的伤会不会好不了?
窗口,一抹红影淡淡飘过。
那是班主任老师的衣服颜色…
南谷容目光随着老师的行走而去。
说曹操曹操到。
老师怎么来了?
那岂不是找不到借口了。
今天的事老师肯定会知道。
如果不去跟老师说今天的事老师问起来就要解释。
而如果老师没来,就不用解释了。
可是老师来了。
没关系…还有十七分钟。
刚刚还希望时间过的快一点的南谷容一秒变脸。现在只希望时间过的慢一点,再慢一点,或者让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也好。
老师你快走吧,别让我为难。
你走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只要我在上课,老师来了我不跟老师说也能解释的清。
南谷容眼睁睁的看着老师进了办公室,把门关上,砰的一声没有出来。
南谷容难受死了。
这样看来老师轻易不会离开了。
我该怎么办呢?
为什么自己会有病?
还不是因为那个医院太差了。
不然自己根本不会受到七年的折磨。
没有经历的人根本不会懂。
不懂你明明知晓自己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可是你就是不能说。
日日夜夜想着这件事。
几乎成了心中的恐惧。
黑如泼墨般的夜,冰凉的指尖。
恐慌压抑的眸,缓缓坐直的身子。
我宁愿我死亡,我也不想再经历等恐慌的日子。
可是为什么?以前我不知道有死亡这个词。
现在我知道了,你却又给我希望。
迟来的温暖,你告诉我抵什么用?
我这些年受的痛苦就因为有温暖了就要全部抵消?
为什么要给我温暖?
为什么连我最后一点勇气也要剥夺?
身处黑暗的人,但凡触及到阳光。
所想的不是温暖,而是抵触。
是恐慌,是厌恶。
是无能为力。
有多少人劝我放下?
可是我凭什么放下?
我所受的一切痛苦就因为你区区几句话就可以抵除吗?
从来没有什么感同身受。
安慰不过是一句轻飘飘的话。
甚至不过头脑。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我的痛苦是你给的。
惺惺作态。
十足的令人恶心。
我都认定了这个世界没有光,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轰击我七年的信念。
再等上几年,等我崩溃了。
我就不会再有丝毫痛苦了。
再等上几年,等我清楚死亡这个词汇了。
我就可以没有丝毫牵挂的告别这个世界了。
再等上几年,等我不怕了。
我就可以拉着我最讨厌的人一起跳楼了。
没有人会怪罪,因为我都和他一起死了。
一命抵一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