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了那些个老臣,下朝都变得轻松了不少。
至此,叶宁被问罪的事儿算是有了个定论。
不论那些文官武将口诛笔伐的舌灿莲花的有多厉害,只是萧衎随意与宣帝提了一嘴的话,就让他们的盘算落了空,且让他们显得那么的不堪。
叶宁看着那些人的嘴脸,冷哼了一声,就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愿施舍给他们,大步下朝去了。
顾君听到这事儿的时候,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毕竟,跳梁小丑的把戏,也没什么值当的说的。
顾灵可就不一样了,她心疼叶宁,觉得叶宁这是无妄之灾,平白无故的受委屈,于是把那些老顽固骂了个遍,又感叹着外祖老了,渐渐的放开了朝中的事儿,舅舅也不在京城述职,不然,她肯定要让外祖和舅舅在朝堂上护着点儿叶宁的。
不过好在叶宁最后没事儿,顾灵说了一会儿也就消停了,又接着与顾君聊了起来,时下时兴的新料子。
顾君一边与顾灵聊着,一边又想到了萧衎。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今天上朝的时候,会有人故意针对叶宁,而后特意去与宣帝打了声招呼的。
其实,萧衎也并不知道今儿上朝就一定会有人挑起事端,只不过是猜着会有这个可能,又知道顾君很是看重这个叶宁,若是这个叶宁出了事儿,又免不得顾君要为她出力气。
反正与宣帝打个招呼又不费什么功夫,于是就这么做了。
只是碰巧了而已。
叶宁这件事情过去后,朝中也难得的安生了一段时间。
转眼就到了年关,到处都显得喜气洋洋了起来。
顾君也难得的这几日都没有什么事情,想着准备起过年的事宜来。
只是,这都临近年关了,偏有人还要再弄出些事情来。
在一个平平无奇一如既往的早朝之上,谭贯突然提出了要整理军屯的奏请来。
或许是觉得做的坏事有点多了心虚,也或许是快过年了心情好,又或许是想干点儿好事儿搏一搏名声,这谭贯难得的提出了一个听起来还不错的好政策。
这军屯制度是开国之初就制定下来的。
军屯政策即在领土区域内设立都司卫所,兴办军屯事物。
开国之初设立军屯政策的初衷为“养京师百万之兵,要令不费百姓一粒米。”
但军屯制度行至如今,已经导致了巨大的土地亏空,边军日常开销,仍旧以百姓运粮和朝廷拨银籴粮为主。
这些年来军屯土地在兵户逃亡的基础上又被世家大族不断侵占,原本朝廷是该问罪的。
可偏偏这些世家大族侵占的军屯土地都用来拓展利益生产链,而后向朝廷缴纳不少的不少的粮税和银税,渐渐的朝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相当于是默许了这种行为了。
起初军屯土地土地制度如火如荼,到了后来便成了“屯田满望,十有九荒。”再到如今的,军屯土地都被世家大族隐占或是军队高位者盘剥掠夺。
按理说,这谭贯突然提出说要整理军屯,本该是个好事儿的,但偏偏这谭贯提的不是时候。
若是军屯制度初期被破坏的时候,他提出来那就是造福众民的好事儿,如今军屯制度已经名存实亡了,他再提这个事儿,那可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顾君得了信儿之后就立马对顾琰说了,今年这个年还是不要准备过了的好,这般情况下,看来是过不好年的。
当晚萧衎又来了西坞宫。
鉴于对萧衎近期来的改观,顾君没有刚开始那么警惕萧衎了,不仅如此,顾君甚至还拿出了自己的好酒来招待萧衎。
萧衎先是夸了夸顾君这里的酒好,才开始说正事儿。
萧衎细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摇晃着酒杯,好看的丹凤眼静静的看着顾君开口“对于这次要整理军屯的事儿,可有什么看法。”
顾君面无表情道“没什么看法。”
萧衎笑笑“难道,你并不想阻止,我可不认为你看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道道。”
顾君转头看向萧衎,水灵灵的眸子里染上了些狡黠的笑意“正是因为清楚这件事情里的弯弯道道,才不去阻止,我为什么要去阻止。”
萧衎看着又变身小狐狸似的顾君心下有些想笑,但是还是忍住了“哦,这么说,你跟那几位有仇了?”
顾君饮了一杯酒道“准确的说,是跟那几位里的其中一位有仇,其他的不过是顺带的。”
萧衎不知为何,听了顾君的回答,心里有些高兴,大约是因为顾君肯把实情告诉他,让他觉得顾君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善,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萧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可是,若是营王起兵了,你不怕牵扯到你岭南的势力?”
听了萧衎的话,顾君猛地放下手里的酒杯,逼近萧衎,威胁的看着萧衎“你都知道些什么。”
萧衎看着顾君这幅态度,觉得心里又有些烦闷,于是莫名其妙的就不想顺着顾君的意,于是故意说道“你说我都知道些什么。”
或许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又看出萧衎对自己并没有什么算计,于是顾君垂下眼眸缓和了情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萧衎看了顾君一眼,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不紧不慢的饮尽了杯中的酒才又开口“最近京城附近新兴起的一股势力,叫冥府之地的,我查了查,似乎是牵扯到了你,并且隐隐约约与岭南有关系。”
顾君皱了皱眉“你调查我。”
萧衎很想说,又不是第一次了,何况你又不是没调查过我,但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我怕是秦国那边埋伏过来的势力,这般异军突起的,总得防着些,不过后来查到了隐隐约约与你有关之后,我就没再往下查了。”
顾君想起了上次在围猎场围攻暗杀萧衎的那群黑衣人,对于萧衎的话,她也信了。
顾君没事儿了,萧衎可还有事儿呢。
“我还以为,都同生共死过了,都是过命的交情了,怎么也会不一样了,没想到你对我还是这样。”语罢萧衎还极其做作的叹了一口气。
顾君看着萧衎的模样,虽然很想揍他一顿,但她还是想起了那几天萧衎对自己的照顾,顿时也觉得自己刚刚对萧衎的态度是有些不太好,于是低低的向萧衎道了声抱歉。
萧衎听了,当即就又笑了,笑的那叫一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潇洒不羁,一边笑还一边说“逗你的,这么认真干嘛,对一个还不能完全信任的人抱有警惕心是对的啊,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