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渝州城宛如一个热锅,拥挤的人群像蚂蚁一样挣扎着。
这是怀孕后,目之之第一次坐公交车。
还好是中午十一点半,不会遇到学生和上班族,是坐公交车的好时机。
目之之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白色蕾丝花边连衣裙和迎着夏风飘扬的几丝碎发把整个人称托得十分温柔。
目之之喜欢坐在窗边听着夏日那不绝如缕的蝉鸣。
宛若回到了那个第一次遇到楚凉生的夏天,也是又热又闹。
火热的空气中始终夹杂着青春那浓烈的汗水味。
“前方到站——白京庭站,请要下车的乘客在后门做好准备……”
公交车上的广播提醒着来来往往的乘客们。
目之之今年32岁了,作为一个结婚3年的女人,刚刚在公司测了6次后终于高兴得难掩那一颗激动不已的心。
她怀孕了。
不巧的是她的车在保养中,打车又不安全,只好坐公交车回家给老公惊喜了。
刚出电梯准备进屋,手机里突然弹出一条消息,她的快递在菜鸟驿站代取,既然都回来了就顺手去拿个快递,于是又转身走进电梯。
等她离开,楼道的阴暗处缓缓走出一个人,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往下是一件黑色衬衫和一条笔直的西装裤。
空旷的楼道里,硬底皮鞋随着男人的移动而发出一道道响亮的声音。
他眼里露出一种疯狂的杀气。
拿到快递的目之之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是她买的巧克力,她的最爱。
入口先是浓烈干涩的苦,随即又幻化成灵动热情的甜。
迫不及待的拆开包装,拿着一盒巧克力兴高采烈的回家。
打开门,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子无法消散的酒气,像是尘封多年突然被开启。
目之之被这酒气熏的有些头疼,走进客厅便看见倒在沙发上醉意浓厚的楚凉生。
窗帘被拉得死死得,一丝光也无法照射进来。
桌子上满是乱七八糟的易拉罐,电视里正在播地方新闻。
目之之连忙收拾着桌上的酒瓶,又去端了一碗醒酒汤来。
像她这样照顾事业多舛的老公和却还能把自己的生活过得井井有条的独立女性,确实十分难得。
“凉生,醒醒,先把这碗汤喝了。”温柔的嗓音慢慢的将楚凉生唤醒。
楚凉生缓缓睁开眼睛,眼前好像有许多小星星在一眨一眨的,脑袋也疼得要爆炸一样。
这个出现在画面里的女人,漂亮得都不像自己的妻子了,又叫他喝汤,就像潘金莲一样。
想到潘金莲,楚凉生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股子气,瞬间从沙发上弹起,几根纤细的手机攀上了冰凉的白瓷碗,把它翻倒在地。
顺势又将目之之推到了角落。
眉眼间,满是那不可压制的怒气。
“目之之,老子不想喝这个什么汤,别以为老子像武大郎一样傻,想离婚,劝你早点死了那条心。”
凌厉的怒吼声在房间里久久回荡着。
“没有,我没想离婚,凉生你冷静一下好不好,你先放开我。”目之之挣扎着想要推开他。
“现在连我都嫌弃了是吗?我碰不得你了,是不是?臭婆娘。”楚凉生扯着喉哝骂道
“不要,放开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还未等目之之解释完,楚凉生便狠狠的扇起了目之之的耳光。
直至目之之的脸已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直至楚凉生的手心宛如起火般的炙热才停了下来。
此刻,目之之高挺的鼻梁上已经遍布泪崩,眼神迷离慌乱不敢直视楚凉生,翘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楚凉生得意的笑着,眼睛边的鱼尾纹被扯得如疤痕一样深沉。
他缓缓蹲下,用刚刚打过目之之的手去擦拭目之之的眼泪,低沉道。
“你看,你现在也为我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