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元辰道:“原来如此!”
白髯老人接道:“江湖道上,最是复杂不过,因为这座‘死桥’秉天地造化之功,形成了一种特殊的气漩,再加地底暗流,在这条深不可测的山谷中,破土而出,和曲转的山势阻挡,使谷中激流,也形成了一种的漩流,年深日久,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回旋风’,蓄蕴了强大的自然威力,这等天地造化功能,势道之强,不论何等武功高强的人,也是难以抗拒,自从此桥传于江湖之后,引起无数武林人物的好奇,三五结伴,强渡石桥,但大都被那‘回旋风’吹入绝谷激流之中,无一生还,这‘死桥’之名,也由此而得。”
左元辰道:“那为什么它又改名叫作‘生死桥’了呢?”
白髯老人眉宇间,突然飞扬起一片欢愉之色,道:“这就和老夫有关了。”
左元辰讶然道:“和老前辈有关?”
白髯老人笑道:“那是数十年前的往事,这座石桥已然埋葬了无数高手的性命,也不知是何人无中生有,传说这死桥之闪,藏着无数的珠宝,和前辈武林高人的遗物,那人当时捏造此事,并非是一时冲动好奇,实是一个极大的阴谋。”
左元辰奇道:“什么阴谋?”
白髯老人道:“试想这座‘死桥’从未有人越渡,此中纵然果有宝藏和前辈高人的遗物,也是无人知道。”
左元辰道:“老前辈说的不错。”
白髯老人轻拂颔下长髯,笑道:“可笑的是这等无中生有之事,竟然在江湖上,大为传播,整个的武林道上,传诵着‘死桥’藏宝一事,唉!使这绝谷之岚,多无数冤魂,可笑的是老夫竟也为传言所惑,动了试渡‘死桥’之心。”
左元辰道:“老前辈可是也想越渡,找寻宝藏吗?”
白髯老人道:“这倒不是,自从传出‘死桥’后藏有武林前辈的遗物之后,沉入那绝谷的武林人物,越来越多,老夫动了恻隐之心,希望能越过‘死桥’一探究竟……”
他轻轻咳了一声,凝目沉思,似在回忆往事一般,良久之后,才缓缓接道:“老夫要越渡‘死桥’一事,很快便传扬在江湖之上,很多武林人物,都赶来瞧老夫越渡这‘死桥’一事。”
“那日老夫是中午到达,但已经站满了来看热闹的武林人物,每个人都用着十分奇异的目光,瞧着老夫,至今叫老夫想来,还无法分辨出那些人的目光,究竟是对老夫激励,或是感德。”
那白髯老人,对昔年的往事,似乎是充满兴趣,接道:“就在老夫要登上桥的一刹那间,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要陪着老夫,越渡‘死桥’……”
左元辰道:“那位老前辈,可渡过了‘生死桥’吗?”
白髯老人道:“渡过了,他和老夫一般的平安而过,现亦安居这无忧谷中。”
左元辰道:“啊!原来这里并非只住你一人,有那位老前辈相伴,你也可以解除不少寂寞了。”
白髯老人道:“我们很少往来……”微微一顿,接道:“那日我们越渡那‘死桥’正好是赶上了千来难遇的一次机会,那‘回旋风’之力,不知是受了什么变化影响,大为减弱,老夫凭借数十年性命交修的内功,一口气渡了过来,虽然幸而未落深谷,但已累的精疲力尽,今生一世,再也没有胆子登上‘死桥’了……”
左元辰暗暗忖道:“我还道他们要逃世避俗,住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不愿出去,哪知却是不敢再踏上那‘生死桥’了。”
只听那白髯老人接道:“老夫越渡过死桥之后,心中有着说不出的轻松,竟是难以自制的,仰天长啸,大概那些来看热闹的武林朋友,已经听到了老夫的啸声,想这座‘死桥’还有一分生机,所以把它改名叫做‘生死桥’了……”
他微微一顿,接道:“这不过是老夫的揣测之言,对与不对,那就难说了。”
左元辰道:“老前辈说的不错,那座桥却已易名叫做‘生死桥’了。”
白髯老人望了左元辰一眼,道:“孩子,这座‘生死桥’后,就是这一片空阔小地,老夫来时带了一些种子,你刚才看到的五谷、蔬菜,都是老夫亲手播种,当老夫初入此地之时,确实很喜欢这块安静的乐土,世外的桃源,在这里没有仇杀、恩怨,和那些一生一世都纠结不清的男女情爱。”
他忽然住口不言,闭上了双目,似乎是异常困倦,无力再接着说下去。
左元辰却接口问道:“老前辈,你在此地一住数十年,一直就没有动过离开此地的念头?”
白髯老长长吁一口气,陡然睁开了双目,望了望左元辰一眼,又缓缓闭上,道:“想过了,也许是这无忧谷中,太过逍遥自在,已使老夫消失去昔年那越渡‘死桥’的豪气了。”
左元辰道:“唉!老前辈没有把握,还是不要冒险的为好了。”
那白髯老人叹道:“何止是没有把握,乃是完全无望,老夫确知本身功力,难与大自然的威力抗拒,再想渡过这‘生死桥’,无疑是痴人说梦罢了,连百万分之一的生机也是没有了。”
左元辰道:“你不是越渡过来了吗?为什么就不能再回去?”
白髯老人道:“老夫不是告诉过你了吗?那日我渡这‘生死桥’时,刚好赶上了那‘回旋风’受这天然影响,威力最小的时候,老夫才平安而过,唉!如果那风力和平时一般,老夫早已被卷入那万丈深壑,哪里还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和你讲话?”
左元辰道:“所以,此后你就准备老死在这里,永不出去了吗?”
白髯老人道:“看来是只好如此了,老夫不能在百分之百的死路上,去找寻生机……”
微微一顿,道:“孩子,你是怎么走过来的?”
左元辰道:“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老前辈,我就是像平常走路一样的走了过来。”
白髯老人急道:“那可曾遇上什么阻力吗……”他生恐左元辰听不明白,立时接道:“我是说那桥上,有没有什么风啦一类的自然阻挡力量?”
左元辰道:“自然是有的,但我心中悲痛父母惨死之情,根本就没有想到越渡那‘生死桥’的事情,便很自然而然的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