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扎着,忽然一阵下坠感,就听见“咚”的一声,待我睁开眼后才发现,那些“血色藤蔓”竟然是打结的床单,而我则以不雅观的姿态从床上掉了下来。揉着被摔疼的屁股,我刚撑起身子做了起来,就被床单上血红的一片吓的又一屁股坐了下去。
一片椭圆型血迹,染红了洁白的床单,而我的裤X裆X底X下也凉飕飕的一片,低头定睛一看,心头陡然一震,竟然也是一片血迹。
这是我上次跟嗜血老祖过招时留下的后遗症吗?我掏了X掏X裤X裆,发现中指上还沾了点血印,而两X腿X之X间,血水还正顺着大腿内侧缓缓流出,腹腔内则胀痛胀痛的,看样子是受了不轻的内伤。忽然鼻头一痒,“阿噗”打了个喷嚏,腹腔内的血水“滋”的一下就顺着大X腿X内X侧X根X部X倾泻而下,流的裤腿都是一片一片红褐色血水。
流了这么一摊子血水,如果现在是脸色苍白比赛,我肯定勇夺第一。于是我吓得立刻盘膝而坐,准备用气劲调息身体。此时门外就传来碎步声,“姐姐,你醒了吗?我给你弄了饭菜……咦,你在干嘛?”
陈娜端着一个大托盘子,上面摆满饭菜,都是我平日里喜欢吃的小菜。可是我受了这么重的内伤,根本没有心情管口腹之欲。见我盘膝而坐,神色紧张,就急忙走了过来拍拍我的背。
我焦急的说道:“我现在受了很重的内伤,需要运功调理一下……”
“哈哈哈哈哈……”陈娜低头看着我的裤X裆,忽然发疯似的笑了起来,“姐姐你好好笑噢,你没有受内伤,这分明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啊,你别卖关子了,没看见我着急嘛。”见陈娜笑的跟傻子似的,好像根本不在乎此刻我的心情,“再这样下去,我就会失血过多……你又要再一次失去我啦!”
“这就是女孩子每个月都要来的‘大X妈’啦!”陈娜吃吃地笑着,用手轻抚着我的脸,安抚着说道:“别急,我去把垫布给你拿过来。”
“大X妈?好耳熟的名词,啊……我好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原本还苍白的脸色,瞬间唰的一下羞红了,“想我一个堂堂男子汉,居然被大X妈给吓惨了。”
“你现在这哪有点男子汉的样子嘛!”陈娜笑意盈盈地点了点我的鼻子,脱下我的裤子,用温毛巾仔细的擦干净了我身上的血水,“来,站起来,我给你擦干净身子,再拿这个垫布放进去,就好啦。”说着便熟练的把一块白棉布折叠成一个长方形,伸到我的胯X下。
“这玩意要垫到我下面去?那走路会不会很不方便?我还能不能下河游泳了?”虽然嘴上一直在抱怨,但说起当女人,我可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只能任由陈娜把轻柔的白棉放入大X腿X内X侧,白棉刚接触到大腿X内X侧的皮肤时,一种不适感就顺着皮肤传到大脑,“好难受啊,我感觉垫着这个根本没办法走路。”
“好啦,姐姐你试试嘛,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呀。”陈娜替我把裙子提了起来,“你知道当女孩子有多麻烦了吧,以后这种事呀,每个月还会来一次,你要记好时间,然后未雨绸缪,提前准备好垫布,这期间不能吃辣的,不能吃上火的,也不能喝太凉的水,肚子还会鼓鼓的,如果觉得难受了就要多喝热水……”
陈娜的嘴伴着无数的条条框框在我耳边轰炸,说的我头昏脑涨,昏昏欲睡,为了打起精神来,我只好一边点头,一边假意听进去了。我一个大男人的,为什么要懂这些,不就是每个月来一遍嘛,船到桥头自然直,哼,管他呢。想到这,我就揭开陈娜带来的饭菜,把刚刚的不快通通抛之脑后。
陈娜给我带的菜,都是我平日里喜欢的菜式,只是此刻心里不自觉的挂念起鹰之团的团友,吃了几口形同嚼蜡,毫无胃口。遥想着他们应该在赶往鸣沙镇的路上,路上不知道有没有遇到凶险。
“姐姐,你怎么好像有心事啊?”陈娜把香菜夹到我碗里,看我吃一口停一口的样子,心疼不已,“你不是挺喜欢吃香菜的嘛,怎么?这家馆子做的不合你的胃口?”
“哎……”我放下筷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换了一只手撑着下巴,见我忧容满面的样子,陈娜又夹了几块西蓝花菜放在我碗里。
“你可睡了整整七天耶,中午就吃了包子垫肚子,再不吃正餐对肠胃不好。”说着说着,陈娜又把一块豆腐夹到我的碗里。
“哎……”我叹了一口气,又换了一只手撑着下巴,只是低头一看,陈娜光顾着给我夹菜,以至于我碗里的菜已经叠成了一个小山坡,“陈娜你干嘛,夹那么多,我又不是大胃王。”
“你有心事嘛,跟我说说。”陈娜拉着我的手晃了晃,脑袋就很自然的贴在我肩上。自从一股热血上头亲了陈娜之后,她就仿佛是个新婚的小媳妇,对我撒娇不再那么扭捏,感觉我俩的关系从未那么亲密过。
“没事,就是担心团里的战友们,这会儿虽然肚子空空荡荡的,但一点胃口都没有。”
烛火摇曳中,陈娜见我一脸愁容的样子,心情也跟着不好,只见她眉头微微皱起,转而又笑意盈盈说道:“团里不是还有那个谁……李欧嘛,你不用太担心了。再说了,在这还有我这个可爱的妹妹陪着你……”
说罢陈娜浅浅一笑,嘴角边的酒窝扬起。明亮的烛火映入陈娜黑黝黝的眼眸中,那份温柔而又坚定的眼神也显得更醉人了,只是隐隐感觉到双眸里秋水泛滥。
“啪!”碎碗的声音从门边响起,我赶紧推开陈娜,低头整理凌乱的头发。
“我刚从将军府里出来,还给你买了碗热粥……”门口的罗平表情错愕,全然不见地上摊着摔碎的碗和摊成一地的粥,“为什么你们干这事的时候总不关门……”
我瞄了一眼陈娜,脸已经红的跟醉酒了一样,再瞄了一眼门口的罗平,则一脸惨白。
“咳……”我干咳一声,打破了气氛的尴尬,“谢谢罗大人,正巧我吃饱了……噢对了,我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皇太子现在身在何处?”
罗平缓缓回过神,渡步进来,神色凝重的说道:“我已经安排亲信,封锁了知道密林事故的所有线索,现在嗜血老祖的事情,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内幕了。至于皇太子,很不巧,五天前他就赶路去鸣沙镇了,据我的亲信汇报,护送的队伍里除了有卫军,还有三支排名前十的夜行团队!”
三支前十的夜行团队?看样子鹰之团是被征调到护送皇太子的队伍里去了,那还有七支队伍留在罗尚城保护其他皇室成员。
“只是,这比我预想的要快啊,果然嗜血老祖是想搭最后一班车,混进夜行……”我皱了皱眉头。
“既然有那么多内鬼,那皇上会不会有危险?”罗平语气里紧张了三分。
“恰恰相反的是,皇上目前安全的很,沧澜国排行前十的夜行团队,各个都不输天煞国的夜行团队,他们的人是混不进这种顶级高手的队伍的,只敢对我们这种新人下手。如果天煞国想对皇上动手,最好的办法是等皇太子到了鸣沙镇,不动声色的把皇太子干掉,再让个人冒充皇太子,连同假冒的队伍一起回到沧澜国,在正式会面的那天……”我的手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看的罗平一惊一乍,脸色惨白。
“既然菲菲你算准了他们的阴谋,那我们此刻还耽误什么?赶紧上报朝廷,将皇太子的队伍拦截下来呀!”
“那不就打草惊蛇啦!”我扒了几口饭塞进嘴里,囫囵吞了几口,“放心啦,都说了他们是不动声色的替换掉沧澜国的团队,所以不会那么快打起来。而且我已经让李海波去找工具人啦,相信这几天夜行总部就会有任务派发给我吗……咳咳咳……陈娜给我喝杯水。”一下子吃的太快有点噎住,我连忙喝了几口水。
罗平端坐在我面前,昏黄的烛火映照着他一脸愁容,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菲菲你知道吗,当初天煞国使者求见的时候,我就一直担心受怕的,总感觉对方有什么阴谋诡计,但又说不上来,只是隐约觉得和夜行有关系。于是我叫上雷兄,请了个夜行高手暗中保护我们,化装成新人加入夜行……”说着说着,眼前这个平日里总是一副大男子主义、嚣张跋扈的罗平,竟是一副委屈的模样,“我还以为自己神机妙算,如果不是误打误撞遇到了你,恐怕早已经死在密林了……”
“好了好了,你是不是想感谢我……那感谢的话不用讲啦,等事成之后准备好银两就行。”真是的,感觉他是满肚子委屈想跟我说,但我对男的这副受伤的样子一点都不感冒。
罗平听到我又在谈钱,原本的愁容转瞬即逝,低头嗤笑了几声,“你就知道谈钱,不是有句话说的吗,谈钱伤感情。”
“不跟你谈钱还跟你谈什么感情,都怪你,那什么当定金不好,非要用这个戒指……害的人家现在取不下来了。”我伤心的低头看了看右手无名指上的宝石戒指,那道幽幽的蓝光还随着我的呼吸一闪一闪的。
“就是!你是不是看上我姐姐了!”陈娜听到戒指这事也是满肚子怨气,把碗往桌上一顿,气呼呼的说道:“她和我哥哥陈志辉的未婚妻,有媒妁之言的,就等着成亲了!你……你可别挖我哥哥墙角!”
“哈哈哈哈!我是喜欢菲菲,但挖墙脚的可不是我哟……”罗平爽朗的大笑起来,“我好像两次撞见你们卿卿我我了,啧啧啧,这幅香艳的挖墙脚场景,真饱眼福哟。”
“你……坏人!哼!”陈娜又气又羞,脸上唰的一下就绯红一片,于是把头转过去不再看罗平。
“好了好了,谈钱……额不是,谈正事要紧。”我赶紧把话题拉回来,严肃地说道:“罗平你去备一下马和路上盘缠,等李海波回来了,随时准备动身。”
罗平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
“陈娜。”
“诶姐姐,在!”陈娜听到有任务安排,也是一脸严肃的等待我发号施令。
“备一下姐姐裤裆底下的垫布,我感觉大姨妈在疯狂飚血……”
“噗……”罗平和陈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第二天一大清早,不依不饶的急促敲门声就把我从睡梦中吵醒。我挣扎着从被窝里爬了出来,看着和我倦睡在一块的陈娜,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菲菲姐!快开门!是我!”门外李海波敲门的声音越来越急。
“来啦来啦……”我伸了个拦腰,打开了房门,“这才几时啊,天都没亮……我还困着呢……”
“额……”门刚被打开,李海波看见我的一瞬间,眼神先是盯着我一会儿,然后不自觉地就往下瞄,猛地就如出了魂一般,变得呆若木鸡,整个人犹如石化了一般,接着鼻血和口水就顺着下巴流淌下来。
“该死!”我瞬间反应过来,但凡看见哪个男的对我一副流哈喇子的模样,想也不用想肯定是我又走光了。于是我赶紧捂住自己的衣领,果不其然又滑下去了。
“看够了没有!”我老脸羞愧,为了转移羞愧,只好恶狠狠的瞪了李海波一眼,把这份尴尬转接到他身上。
“没有……额不是,看够了看够了……”李海波迟迟反应过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吞了几口唾沫,啰啰嗦嗦地说道:“那个……我们团的队友找齐了,都是我在街边随意找的演员,绝对干净。另外,夜行的‘任务使’就在楼下馆子里等我们,问我们团叫什么,所以我过来问你,他需要登记。”
“这么快就找上门了……”我眼眸一眯。昨晚让李海波连夜赶到夜行总部求任务,一大早总部马上就派人出来接洽了,可见现在夜行总部有多缺人手。
此时正值清晨,旭日东升,一缕阳光从远方地平线映了过来,让我看清了街边稀稀朗朗的赶集人群。百姓们全然不知现在两国大战一触即发,还在暂享着此刻太平。一旦狼烟四起,战鼓齐鸣,人人自危,这些平凡的百姓转身就会化作持刀的士兵涌向边关。可以说现在我们正处在一个政治形势动荡的暴风眼里,我的一举一动,都将改变今后的历史……
我沐浴在晨曦的阳光里,竖起中指朝天,气宇轩昂地说道:“听好了,我们团,就叫——暴风之眼!”
“好!暴风之眼!”李海波被我的气势感染,双目涌现出赤诚的目光,这种良好的感觉没持续两秒,忽然就喷出了鼻血,“菲菲姐你又走光了……”
楼下茶馆里。任务使拿着竹书,一边对着名单,一边扫视着我们这群“乌合之众”。
“暴风之眼团长陈芷菲……”
“到!”
“副团长罗平……”
“到!”
“团员陈娜……”
“到。”
“团员李海波……”
“到!到!到!”终于成为正式夜行团员,李海波尤为精神,连喊几声。
“团员雷正南……”
李海波推了一把身旁高高瘦瘦,一副营养不良的青年黑帽子,那人还瞪大眼睛疑惑地用手指着自己,见李海波给了肯定的眼神后,才慢吞吞的应了一句,“到!”
“团员黄顺……”
见无人回应,李海波赶紧推了推站着昏昏欲睡的老头,那个老头才惊醒过来,打了个哈欠,“到……”
“团员罗二平……”
“到!”队伍里一个精神小伙提了提自己的裤子,自信满满的喊道。
“团员罗三平……”
“凭什么他当二哥明明我更大……”
“闭嘴!还想不想要工钱了!”李海波赶紧捂住那个差点说漏嘴家伙,细声威胁道。接着那个人被李海波狠狠拧了一下屁股,声音尖锐激昂的大喊了一声:“到!”
“团员毛不易……”
“到!”一个黑衣服的中年瘦瘦男子,提着自己松垮垮的衣服,一脸不悦,还细声嘀咕着:“这裤子太松了……”
“团员付华锋……”
“到!”一个麻布背心少年挖着鼻屎,漫不经心地说道。
任务使抬起头,又扫视了我们一眼,眼前这群“乌合之众”里,也只有罗平、李海波和陈娜看着正常,剩下的有戴着斗笠的女人,营养不良的黑帽子,还有个打瞌睡的老头,甚至还有个挖鼻屎的肮脏少年。任务使忽的低头憋笑:“你们这个团真是个极品……”再抬起头后发现我浑身上下冒着杀气,就赶紧把笑脸收了起来,“好了,不废话了。这次的任务等级为丙级,赏金是一百二十两白银,任务内容是赶到鸣沙镇为前方增添物资。大部队已经提前出发六天了,昨夜夜行总部接到前方消息说途中补给不够,皇太子又突发身体不适,所以让宫里御医开了些滋补品,这趟路就有劳大家了。”任务使起身,收起竹书,把盖有公印的任务文书交给我,“物资放在罗尚城北大门驿站,任务时间为一周,你们得尽快动身。”
任务使走后,那帮“临时演员”纷纷叹了一口气,李海波也爽快的分发了银两给他们。
罗平面含微笑的走了上来,眼神对着我打量了好几番,忽的笑了起来,“菲菲,你又戴上斗笠了,我还是挺怀念你这幅模样。”
“嗯?怀念?干嘛用这个词……”看着罗平一脸欣慰的古怪模样,我是猜不透他脑子里那团浆糊在思考什么。
“你要是以真面目示人,恐怕我只会顾着看着你,全然忘记自己要干什么了。”
“这是在夸赞我嘛?谢谢,我不吃这套。”面对罗平含蓄的赞美,我全身的鸡皮疙瘩就开始抗议了,不管用什么方式赞美我的姿色,都会引起我的反感,毕竟这副身子又不是我的,“好了,我们该出发了。”
我们四人立刻动身,骑着罗平准备好的快马,不消一会儿就到了罗尚城北的驿站。果不其然,驿站北有一辆马车,后面拖着两木箱。见我们一行人到来,驿站茶馆里两个灰衣青年面面相觑,附耳说了两句,就走了出来。
从他们举手投足和呼吸吐纳之间,可以感觉到是练过的,隔着流苏斗笠,我看见这两人神情也颇为紧张,只怕待会一说话他们就会识破我们这行人不是嗜血老祖的徒弟,于是我一下马,赶紧快走几步到他们跟前,沉声说道:“情况有变,边走边说。”
那两人先是一愣,然后互相使了个眼神,跟着就点了点头。很自觉地驾起马车跟在了我们后面。
沿着官道一路疾驰,走了约半个时辰,两边的路渐渐变窄,最终路上只剩下我们几人。身后那两人终于忍不住发话了:“师父呢?”
“去死吧!”李海波和陈娜趁那两人没反应过来,猛地抽剑刺向马车上二人,那两人反应颇快,纷纷起身回避,腾起身子空中以脚尖连踢出数脚,挡下二人的剑刺。罗平回身长剑一挥,雷龙剑划出一刀气刃横扫过去。那二人纵身一跃,气刃以摧枯拉朽之势就把马车劈了个稀巴烂,受到惊吓的马脱缰惊走。
“我擦!被阴了!这怎么回事!”那两人始终没想明白,为何嗜血老祖的人会叛变,做梦都想不到会栽在这里。
我双足一点马背,腾起身子,一个箭步冲到二人跟前。回风剑出鞘瞬间,那两人慌忙以剑护住身体,然而明晃晃的回风剑干净利落的顺着两剑的缝隙,划出一道弧线……
“啊……我擦……妈勒……法克……”那两人捂着喷血的脖子,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最终倒了下去。
“呼……”踢了踢地上那两具尸体,不消一会儿就一动不动了。我长叹了一口气,回想起在萨满圣殿,教主也是被我杀死后复活偷袭,才重创了我,否则我也不至于变成这幅身子。既然天底下有这种死而复生之术,那我对每一个已死的敌人就必须再杀他一次。打定主意,我再用回风剑把那两人的手脚都砍了下来,用剑挑破他们胸腔,肠子和血水流了一地……
见我屠戮尸体,李海波和陈娜都一脸恶心的样子,摆出了一个“咦”的难堪表情,纷纷走开,不忍直视。
一旁的罗平实在忍不住了,连忙上前质问道:“菲菲你做什么,他们已经死了,用不着这样侮辱尸体吧。”
尸体被砍得七荤八素,我也累得够呛,叉着腰长舒一口气:“你不懂,我怕他们死了又站起来阴我一把。”
“死人又怎能站起来阴你?”罗平不依不饶,语气也严厉起来。
想起这事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插腰,摆出一副泼妇的模样:“我的罗大公子,你根本不懂什么叫江湖险恶!如果不是被死人偷袭,我又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说罢我拿掉斗笠,露出了气的脑袋冒烟的真面目。
视线刚接触到我的容颜,原本眼神、语气都颇为严厉的罗平,目光瞬间就变柔和了,如痴汉说理一般呓语道:“嗯……你说的有理。”
“有……有你个大头鬼!不理你了!”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根本不能理解我的感受,只是一见到这副惊为天人的盛世美颜,智商都瞬间清零。我生气地戴上斗笠,不再理会罗平,气呼呼的走到木箱子面前。
“这里面放着是什么?”陈娜走了过来,好奇的东摸西摸,“是给皇太子的物资?”
“不管是什么,等下我们一把火烧了,不能留下痕迹,等到了前面小镇子,随便买点东西塞进去。”
“先看看嘛……”陈娜狡黠一笑,伸手就拨开了箱子的锁扣,也就是箱子打开的那一刹那,我又感受到了死亡的预警,又是这种感觉,我再熟悉不过了。
“陈娜!”我猛地推开全然不知的陈娜,接着后背骤然一沉,撕心裂肺的疼痛感瞬间蔓延开来,整个人被沉力打落到路边。“咚”的一声,一道黑影蹦了出来,竟串出个凶神恶煞、手持一根黑铁棒的矮冬瓜。
目光刚一接触到矮冬瓜那副狞笑的嘴脸,吓得我全然忘记身后的剧痛,再看看他那根黑铁棒,脑海里瞬间搜索到一个符合描述的人,正是天煞国夜行的大恶人——“碎骨”司马炳。
司马炳和嗜血老祖都是天煞国臭名远扬的大恶人,人人闻风丧胆,只因这两人行事歹毒,这种恶人甚至连天煞国的夜行总部都将其视作反面人物。先有嗜血老祖,后有司马炳,这看似风平浪静的两国会面之下,到底有多少暗流涌动,不得而知。
司马炳先是疑惑地低头看了一地的残肢断臂,转而又狞笑不止,“好你个小娃儿,竟敢把我的徒弟肢解了,那本尊就要你血债血偿!”说罢嗜血老祖那枚黑铁棍就直直的朝我锤了过来。
“就凭你一人,妄想!”罗平、陈娜和李海波三人纷纷出剑,扛住了那枚硕大的黑铁棍,也就是那一瞬间,我脑子里搜索着司马炳的种种情报,逐一浮现在眼前,一种不好的预感渐渐化作现实。
司马炳见三人都扛住了他平平无奇的一击锤击,顿时狂笑几声,待三人还疑惑不解之时,黑铁棒鼓起一阵黑雾,“滋”的一声从黑铁中喷薄而出,紧接着三人感觉到一股凶猛的吸力,正顺着黑铁棒传来过来。
“不好!铁棒会吸收你们的真元力!快撤剑!”我顾不得身上的伤痛,抄起回风剑就往司马炳刺了过去,寄望能打破这个平衡。
三人几欲撤剑,发现手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地锁住,体内的真元力好似被这股力量所吸引,止不住的被抽走。司马炳仰天狂笑,见我贸然的剑刺完全不为所动,只是轻描淡写地伸出手,猛地卷起一股气流朝我拍了过来。
我用回风剑横架身前,鼎力挡住司马炳的气掌,也就这么片刻之间,他们三人早已脸色惨白,眼窝深陷,额头汗珠不止地滚落,如同触电一般全身上下打着摆子。
司马炳狞笑着:“今天,你们都将被我抽干真元,变成一具干尸,哈哈哈哈!”
“顾不得了!”我当机立断跳了起来,用身体砸向三人,将他们压倒在地。只是那根黑铁棒瞬间红光大涨,我人一刚落地,整个人就仿佛变成了一块磁铁,空气中仿佛有只无形大手,拖着我的身体径直吸向那黑铁棒。
“算了,那就先拿你开刀吧!”司马炳见三人已经去了半条命,无力再反抗,就提着黑铁棒朝我砸了过来。
我一个侧身地上一滚,躲过了砸击,但身体还是被强劲的吸力抽了过去,手掌刚碰到黑铁棒,一股如通电般的酥麻感顺着手臂直达四肢,接着,手的那头好似伸进了一个黑洞,强大吸力瞬间抽干了我体内的气劲,接着,真元力如同被人抽丝剥茧一般,缓缓的流入黑铁棒之中。体内的气血在这种几乎真空般的强劲吸力之下,猛地倒扣到我的手臂上,接踵而至的就是血肉仿佛要撕开,要被眼前的这根黑铁棒吞噬殆尽……
“啊……”剧痛之下,任凭我如何撕心裂肺的喊叫,手掌也是牢牢抵在黑铁棒上,看着我这副惨状,司马炳却笑得越发狰狞。
突然,体内的丹田一动,仿佛被这股吸力所惊醒,接着我感觉到体内怦然涌现出一股更强大的吸力,将身体内残留的一点点真元力倒吸过来。夹在两股巨大的力量之中,我整个身子仿佛浸泡在熔炉之内,肉体饱受摧残。司马炳见状面露疑惑之态,想扯开黑铁棒却发现丝毫不得动弹,不一会儿脸上布满恐惧之色!
“这!这不可能!怎么我被定住了!”司马炳气急败坏,双手也被牢牢的粘在黑铁棒之中,体内的真元力被我这边倒吸过来,霎时间脸色惨白。任凭他用尽多大力气,双手依然被死死地按在黑铁棒上,口鼻耳也渗出丝丝鲜血,挣扎了一会儿就耗尽气力倒在地上,身体开始剧烈的抽搐。
“啊!”随着我的仰天哀嚎,黑铁棒开始慢慢变成红色,如同铸铁烧红一般,渐渐融作铁水,不住的“滋滋滋”做声,随后顺着我的掌心被吸进了体内。流入血脉中的铁水,最终在我痛苦哀嚎声之中被吸入丹田,最终消逝殆尽。
在吞噬完铁水之后,丹田一震,剧痛四散,伴随着剧痛四散的,还有连绵不绝、至刚至纯的真元力,瞬间灌满了我身体的每一条血脉。
“姐姐!”陈娜拖动着虚弱的身子,艰难的爬到我跟前,“你没事吧……”
我不可思议地抬起双手,感受着体内耀动的真元力,正随着我的心跳,活跃在身体的每一处。甚至连背上挨了一掌,伤痛也瞬间消失了。这种熟悉的感觉,伴随着丹田吞噬黑铁棒后,就奇迹般的回来了。
看样子,在我的丹田上是有一道封印,这道封印会源源不断的吸食真元力。司马炳的黑铁棒,不知道抽干多少人的精血,其中蕴含的真元力早已丰硕,正好遇到这个吞噬真元力的丹田,狂撑之下竟突破了封印。
“我囤了……整整四十年的真元力……马上就能成为……天下第一了……怎么可能……最后被你吸干了……你到底是谁……”司马炳此刻已经被我抽干了真元力,已经皮包骨头,双目深陷在头颅之内,皮肤干裂如腊肉一般,正全身抽动着,窝在地上动弹不得。原本那件合身的黑色衣服,现在就想一个大棉被一样盖在这具形同干尸般的躯壳上。
我伸了伸拦腰,感觉这黑铁棒简直就是个补品,把那个总是欲求不满的丹田喂得饱饱的。弹指之间,也能感觉到真元力在体内跃动。见罗平三人已经几近油尽灯枯,我用手掌抵在陈娜后背,催动丹田传了一点真元力过去,原本脸色惨白的陈娜,在感受到背后丝丝真元力涌来后,红晕渐渐浮现在了脸上。
“舒服多了……”陈娜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长舒了一口气。
见对陈娜有用,我如法炮制,依次给罗平和李海波输送了真元力过去。此刻全身上下灌满了真元力,充沛的匪夷所思,一口气输送了那么多给其他人,也未觉得有丝毫疲惫。
司马炳见我救回了同伴,耗尽全身的力量把手指伸了出来,祈求的哀叫道:“女侠……救我一命,我定当做牛做马报答你……”
我恢复了力量,心情异常的激动,笑盈盈的蹲了下去,问道:“那你告诉我,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我……我……”司马炳眼皮一张一合,双眼止不住的往上翻。见他马上要被黑白无常带走了,我用手指点了点他的只剩一张皮的手臂,传了一点点真元力过去。
“喂,别死啊,话还没说完。”
在感受到一点真元力入体后,司马炳这才稳住了气息,“在我……在我袖子里,有个盒子……里面封着机密……”
他这幅模样,应该使不了诈了。我就伸手在他袖口里一掏,拿出了黑色小木盒子。但我心知这种老江湖都会留一手,就如朱建清做的藏有暗器的面罩一样,万一盒子一张开射出暗器怎么办?于是我把盒口对准司马炳,这样就算射出去他也罪有应得。就这样,轻轻地、缓缓地打开了盒子。
司马炳双目微闭,原本垂死的模样,就在盒口刚一打开的瞬间,猛地伸出手在里面抓了个东西就塞进自己嘴里。
糟了,这是准备服毒自杀?只是我还没看清楚他接下来的动作,一股黑影就直袭我脸上,我下意识的运起揽风身下,依仗身周的风力猛地将身子推到一丈之外。眼前就“砰”的一声砸地巨响后,那个几乎干枯的瘦小身躯冒出浓浓的黑雾……
黑雾之中,隐约可见一个厚实的躯体缓缓站了起来,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骨骼碎裂之声,一把雄厚粗壮的声音响了起来:“真是的,害我提前用了颗五十年的金丹……”
完了,这才是他的真面目……